尉迟桑壹站在姜晚倾身后,神情明明看着似乎是在微笑,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冷淡。
姜晚倾挑眉一笑,倒是觉得有趣,她眸色一转,目光落在林重炎身上。
他们嘴角扬起的弧度、以及那似笑非笑却带着冷意的眼眸,竟然惊人的相似。
二对一,林重炎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即便现在这块地方,是他的家、他的地盘。
姜晚倾这几年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被谋害、算计,被买凶杀人……
她的气场跟尊贵,本就不容小觑,而尉迟桑壹就不用说了,他扳倒了这么多同父异母的哥哥走上储君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个等闲之人。
林重炎嘴角玩味的笑容逐渐消失,而眼见对面二人将自己的气势压一头,自己又是主人,面子多少过不去。
他带着十足的假笑说:“所以说,你们两个现在是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吗?”
这话说得,差点没让姜晚倾笑出声儿:“林少爷说笑了,这是相府,谁能欺负得了你,而且向来也就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明明是抬举的话,但是林重炎听着却是格外的刺耳。
他跟姜晚倾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头几次见面,他哪儿次没着了她的道,就算是堂堂正正的比试,他也是输得一败涂地。
简直是被这臭女人欺负的死死的,而且现在竟还叫来了帮手。
那他岂不是被欺负得更惨?
想到之前自己被姜晚倾虐得死去活来的场面,林重炎鼻孔都气大了,连脸上的假笑都挂不出来,瞪着姜晚倾的目光颇为凶狠。
“少爷,您该拜堂了。”
这时,忽然有小厮从宴会上出来催他回去拜堂。
虽然小厮也看出来了自家少爷现在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但是老爷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
“催什么催,再催就你去跟那臭女人拜堂。”
林重炎火冒三丈,狠狠地踹了小厮一脚。
小厮疼得脸色扭曲,但也不敢说什么,点头哈腰地说着‘奴才该死。’
林重炎也知道不能耽误了,他凶悍无比地等了一眼姜晚倾二人,还用力的‘哼’了声,翻了个白眼才离开。
姜晚倾心里无语至极,还‘啧啧’了几下嘴,回头对尉迟桑壹说:“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挺多坏事儿的,所以这一世神明才会安排这两个人过来恶心我。”
她说着,而后想着似乎又不对。
她上辈子都窝在实验室里,哪儿能做什么坏事儿。
姜晚倾想通了,摸着下巴思量说:“那估计是上上辈子做的坏事儿多。”
尉迟桑壹低头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你嘟囔什么呢?”
姜晚倾一抬头,尉迟桑壹就皱眉,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就道:“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本王帮了你,你还冲我翻白眼。”
“谁冲你翻白眼了,胡说什么呢。”姜晚倾睨着他,觉得他是没事儿找事儿。
“你还说,你现在都还在翻白眼呢。”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他们之间有非同一般的身高差。
没办法,因为她太矮……哦不,是太娇小。
尉迟桑壹的身形其实跟凤南靖、盛准他们差不多,但他们两个都从未说过她身高的这个问题,因而姜晚倾自己也没注意到。
她左右看了看,最后踩在了廊道扶手旁长椅上,刚好跟尉迟桑壹一样高。
“这样好多了吧。”
尉迟桑壹嘴角一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林重炎早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说:“你怎么老是招惹一些不正常的人。”
“这你要问那些不正常的人了,这个锅我可不背。”
姜晚倾双手环胸,耸耸肩。
尉迟桑壹无语了,只能扬天叹气。
凤南靖原来喜欢这样的?
跟个辣椒似的,也不知道白应珠是怎么生出这么邪门的女儿。
今日是林重炎的大婚之日,他作为羌国的使者被邀请来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尉迟桑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宴会,看看姜晚倾会不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巧地撞见姜晚倾被为难。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
姜晚倾见他要走,立即就把人叫住了:“你干啥去啊?”
“当然是去吃酒啊。”尉迟桑壹说,语气并不是很和善。
没办法,这个女人是真的太无情了,利用他把尹鹤跟阮拓宇赶下位、拿到免死金牌之后就再也没进宫来给他复诊了,直接将他推给了太医,关心都不关心一下。
好歹他这伤也是为她受的呀。
尉迟桑壹越想越气,还有点委屈。
“你一个羌国九皇子,什么没吃过什么啊,还稀罕那些东西。”姜晚倾笑眯眯地看着他,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些乖巧。
看着眼前带着几分谄媚的女人,尉迟桑壹倏地就警戒地看着她:“你就老实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这人平时哪儿有这么热情过,八成是又有事儿要劳烦他。
“真不愧是九皇子,真是聪明绝顶,智商一流。”姜晚倾笑眯眯地拍着马屁,还竖起大拇指。
毕竟有现成一个这么厉害的帮手,不用白不用,她又不是傻子。
尉迟桑壹眼角抽搐:“你还真是有够直接的,也不见得你平时对我有那么好。”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姜晚倾嬉皮笑脸,朝他勾勾手指。
尉迟桑壹心中其实还是很不满的,但也忍不住上前。
因为他的确好奇姜晚倾到底又再计划什么。
姜晚倾将自己的部分计划同尉迟桑壹说了。
尉迟桑壹听过之后直皱眉,有些泄气。
“你就让本王干这个?”未免也太下三滥了。
尉迟桑壹表示不是很想,“这样做本王会有麻烦的。”
“你是南燕最尊贵的客人,我只是让你对付一个小小的庶人罢了,能有什么麻烦,而且我又不是让你杀了他。”
尉迟桑壹想了想,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可不过他还有个条件,就是在参加宴会的这段期间,他要把锦弥放在姜晚倾的身边。
姜晚倾答应得很爽快。
两人一拍即合,但这桩交易怎么看都是姜晚倾占便宜。
末了尉迟桑壹离开时,还斜眼盯着姜晚倾说:“你可真是能耐了,脸皮也是够厚,明明跟本王也没多少情分,但也忒会使唤人了。”
姜晚倾做了个鬼脸,耸了耸肩。
既然有捷径,她又何必绕远路,费功夫呢!
尉迟桑壹就是她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