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丽心下一痛:“你还记着你的原配妻子吗?”
“我永远不会忘了她。”盛准呢喃,或许这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有些残忍,但他必须把话说明白。
“当初我迎娶我妻子时,我并不爱她,只是可怜、同情她……她在世时,我也没有好好对她……
我心里有一个重要的位置永远都是留给她的。
而且……我也有一个很深爱的女子,除了我的养母,她是我心里的第一位。”
盛准说,转目正视看着乌云丽,“所以,即便这样,你还要嫁给我吗。”
乌云丽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低眸抽泣了起来。
盛准说的这番话,对她来说,太过残忍。
可是……
从一开始,她不也是知道雍王是不喜欢她的吗?
赐婚下来那日,乌家的人跟皇室举行家宴庆祝,可整场宴会上,他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喜悦……
可那有什么办法,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就因为当初她在桥头脚下一崴,他扶了她一下,她的倾慕跟爱恋就一下子交了出去……
盛准看着眼前抽泣的姑娘,心里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递过去一张手帕。
乌云丽抬目眼泪汪汪地凝目看着盛准,心中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呼吸,忽然接过手帕,踮着脚尖给盛准拭去脸上触目心惊的血迹。
她笑着道:“没关系,即便我只是你心里的第三位、第四位也没有关系,只要能成为你的妻子,跟你在一起,我就了无遗憾了。”
乌云丽声音很轻,鼓足勇气附身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你想要放在心里的人,那就放在心里吧。
你想要守护的人,我也跟你一起守护,我们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就行。”
她的声音很温柔,对盛准甚至没有太多的期望,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可以。
她真的要求不多。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盛准眼尾微红,他没有回应乌云丽,而在心疼这个傻姑娘时候,更是心疼迎蕊。
当初……
迎蕊也是这样想的吧。
可是等待她的,却是死亡。
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他跟花芽性命的不选择。
可他怎么值得,更不配啊。
他声音很沙哑:“……你们真的好傻。”
……
另一边,在皇城门跟蒙雾分开之后,他们就去到了尹伊的宫殿。
这次是在偏殿,皇后跟其他嫔妃在正殿说话,据说玉贵妃也在。
姜晚倾经过院子走入尹伊的所住的偏殿时,还听到玉贵妃张牙舞爪的声音。
她原本就是娇纵蛮横的性子,这会儿怀了孕,还知道是个儿子之后,狂妄得更肆无忌惮了。
“不用管他们,先做正事。”
乌天铭在旁边说。
就算他不说,姜晚倾也不可能去跟玉贵妃打照面。
她难不成还是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吗。
接下来给尹伊刮痧,也因为姜晚倾这次进来是有所准备的,给她点了藏香,疼痛感并不如之前的那么强烈,但却也是难以隐忍的。
尹伊性子骄傲,愣是不喊出来,而那玉贵妃,估计就是听说尹伊刮痧痛苦,所以才专程来皇后宫里看她的笑话。
而尹伊就是知道这一点,就算疼得牙齿都咬出了血,也仍旧喊都不喊一声。
姜晚倾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有多疼,而看着强忍痛苦的女子,她心中多少也起了波澜。
其实对于尹伊,她心中是真的很欣赏的,她果敢坚强,虽然偶尔会剑走偏锋,但也明确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为止奋斗。
而且她也很聪明。
尹伊知道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因而就及时收了手,面对让她得了寒症又流产的男人,她也能放下对他们的仇恨。
或许,不是放下,也可能以后会找机会报复,但姜晚倾觉得这是正常的。
不报复这才不正常,但姜晚倾始终觉得,不可伤及无辜。
但若是她伤害的是别人,这个姜晚倾就管不着了,只要远离她身边的人就好。
像是万孚之,尹伊就算是在他身上捅了一万个血洞,姜晚倾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凤秦怡就不行。
这场刮痧漫长而难熬,到最后,尹伊口腔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她疼得有些反胃,想吐,刮痧已结束,她就抱着脸盆吐了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通知说可以进来的乌天铭瞧见,他脸色大变,心疼不已,赶紧过去替她拍着背,还将自己帕子递了过去。
呕吐物是很恶心的,味道难闻还带着血丝,但是乌天铭却没有一丝不适,满眼只有那么受尽折磨的女子。
姜晚倾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将瓶子里的药水儿导出来,递给尹伊。
“这是什么?”乌天铭谨慎问。
尹伊却没有怀疑,虚弱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接过来。
“这是漱口用的,生理食盐水,多漱几次。”
姜晚倾心中很平静,但却也是有些不忍的。
尹伊按照姜晚倾的吩咐做了。
乌天铭则是在旁边忙前忙后,而就在这时,南燕皇帝身边的刘公公,以及尉迟桑壹身边的心腹侍卫忽然过来了。
他们异口同声:“阿姜姑娘,陛下跟殿下有请。”
姜晚倾一顿,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