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幻城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最新的消息,凤南靖对外也一直是失踪的状态。
据说,如幻城现在是由庆雪鸢撑着,军心动摇。
距离听到凤南靖遇害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起初,姜晚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确是慌张,很害怕,但随着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她倒是变得平静了,心如止水。
她知道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眼下,倒准备是凤秦怡出月子的日子。
还有五天。
之前,姜晚倾让人去查看万孚之这段时间的动向,但这里到底是南燕,他们能施展的地方很有限,又不能请求蒙雾又或者独孤恒帮忙,所以他们将计划进行起来会比较麻烦。
红玉这边很担心,趁着四下无人,她就悄悄地对姜晚倾说:“小姐,这万一万孚之舍弃了凤秦怡,这该怎么办。”
姜晚倾从来不会高看自己,更不会高看人性,她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放在桌上:“那就送秦怡回家。”
她说得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这话红玉就听不懂了,也有些着急:“可是小姐您做的这一切,拉拢凤秦怡,还让凤秦怡提前催产,不就是想逼迫万孚之赶紧下决定吗?
可若是万孚之找不到办法,或者选择舍弃了凤秦怡,那该何时好啊?”
他们做了这么多,废了这么多功夫,可不就是为了让如幻城免遭战火,让前线的将士们不再流血,百姓也免受战火纷扰。
姜晚倾忽然缓缓地吐了口气,眸底的情绪很复杂:“红玉,你要明白,并非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我们所想象的发展,
很多事情,也不是努力了就一定会有结果。我们只能尽力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若是不能同我们所料想的发展,那也没办法。”
天罗朝的综合国力是很强,甚至是高于寅朝的,但是寅朝的如幻城易守难攻,而且寅朝也不似从前那般弱了,
两国真的一旦打起来,天罗国是真不一定会赢。
战争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虽说很多人都说她聪明,但姜晚倾却知道,她不是神,也会失算。
红玉跟在姜晚倾身边很久,她想做的事情,几乎就没有失败的。
因而,在她知道主子有这个计划后,心里是很开心的,十分兴奋。
她真的以为可以停止两国的战火,让百姓不再受折磨,不再流血。
红玉越想心里就是越恨万孚之,他因为私人的恩怨,害苦了如幻城的百姓还有那些将士们。
她眸底忽然掠过一抹杀意。
姜晚倾掀眸,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想要对万孚之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你,
你可以去发泄你的气愤,但是你不许碰秦怡跟孩子。”
红玉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晚倾却冷声说:
“万孚之是万孚之,孩子是孩子,秦怡也是秦怡,祸不及妻儿,我说过很多次了,这只是万孚之一个人的罪过。”
姜晚倾说,声音很轻,“当然,作为万孚之的妻子,秦怡也不能完全清白,但她跟孩子绝对罪不致死。
凤秦怡跟她的孩子有他们要承担的压力跟流言蜚语,但是我绝不许你们对她们动手。”
红玉如同是泄了气的皮球,但她忠于姜晚倾,跟百里的对姜晚倾的忠诚不同。
后者是存有私心,而红玉,则是付出全部。
为了姜晚倾,她甚至可以做不忠不孝的人。
姜晚倾微微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就有人急三火四地冲进来了。
姜晚倾定眼一瞧,发现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刘公公。
刘公公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连帽子都歪了,气喘吁吁:“阿姜姑娘、阿姜姑娘,大事不好了,玉贵妃出事儿了。”
姜晚倾瞥了刘公公一眼:“出事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玉贵妃死了还要叫我去吊唁?
我记得我跟玉贵妃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吧。”
她懒懒地说,口无遮拦之,还翻着白眼。
刘公公汗颜了一下,错愕于她的大胆,但却也没时间立即说:“阿姜姑娘您别开玩笑了,陛下的意思是,让您赶紧给玉贵妃看看,切记一定要保住孩子。”
姜晚倾跟玉贵妃是有渊源的。
玉贵妃母女俩曾经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她的性命,想要毁了她的名声。
在她看来,不管是玉贵妃又或者是尹鹤,就算是死了也是他们活该,她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是作为医者,她也的确是无法做到麻木不仁,尤其还是在对方垂危之际。
况且……
玉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之间有恩怨,作为敌人,姜晚倾的确是可以趁此机会做些手脚,比如让这对母子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之类的……
但她无法做到。
她不侮辱自己一直所学的专业跟信仰。
这是跟作为医者最矛盾的地方。
不过,眼下也轮不到姜晚倾纠结,因为刘公公是带着圣旨来的,轮不到她拒绝。
姜晚倾跟红玉收拾了下东西,就过去了。
在车上,红玉有些担心:“小姐,这个会不会是陷阱?”
“这是皇帝老儿身边的人带着圣旨来的,不太可能。”姜晚倾说,“而且玉贵妃很珍惜她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她什么都有了,如今就只差一个儿子。”
除非,玉贵妃早已经流产,所以拿那个已经流掉的孩子来诬赖她。
挺老套的陷害,也漏洞百出,若是这个,还挺好解决的,随便一个大夫太医过来看看,就能知道其的流产时间。
红玉不同于姜晚倾的轻松,她很担心。
毕竟这对母女一直想要他们王妃的性命呢。
姜晚倾淡然地从包袱里掏出一瓶护手霜涂着润润手,但她的护手霜才拿出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们主仆二人猛地脱离了坐垫,竟然开始在马车里面翻滚起来,姜晚倾耳边不断的传来车内物品撞击的声音,外面还有拉车马匹的叫声。
她们主仆二人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