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军府提亲?
听了九王爷的话, 林思慎呆了好一阵后,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问九王爷:“王爷方才是说,要带郡主去将军府上门提亲?”
九王爷神色有些古怪, 他眸子微阖, 看向林思慎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玩味, 他沉声反问道:“怎么, 你这是怕丢了面子不愿意?”
依晋国的婚嫁习俗, 都是男方家人带着聘礼和生辰八字去女方家提亲, 如果八字契合, 女方家人很满意, 便会留下男方的生辰八字, 请媒婆回帖,表示应允了这门亲事。
鲜少会有女方上男方家提亲,若是如此, 通常都是女方招上门女婿, 这在晋国可不是件什么体面的事。
想来九王爷应当还记恨着林思慎此前与将军府婢女私通一事,他不知其中内情,便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刻意来刁难林思慎。
若林思慎要脸面不答应, 就正中了九王爷下怀, 他大可跑去跟沈顷绾告状, 他说已经同意了她和林思慎的婚事, 反倒是林思慎顾忌着面子不肯答应。
倘若林思慎答应了,那便证明她心中的确有沈顷绾,那九王爷也就无话可说了。
望着垂着脑袋,似乎很是纠结的林思慎,九王爷有些洋洋得意。
可他并未得意多久, 就见林思慎抬起头来,一张白皙的俏脸红了红,她姿态有些扭捏的扯着衣角,很是羞涩点头应了一声:“好。”
见林思慎扭捏的像个小媳妇,九王爷震惊当场,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林思慎:“你...你红脸做什么?”
真是见了鬼了,就连宫里阴柔的太监,姿态都没林思慎这么扭捏。
林思慎腾的跳了起来,不顾一旁盯着自己一脸震惊的九王爷,像是怕他会反悔似的,欣喜万分的撂下一句话:“王爷可要说话算数,我这就回将军府与父亲母亲商议此事。”
说罢,她冲着王妃的灵位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与九王爷打了声招呼,一脸狂喜兴冲冲的往外跑。
一脸错愕的九王爷呆呆站在灵位前,看着林思慎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王爷僵硬的脸色终于动了动,他转头望着妻子的灵位,痛心疾首道:“青儿,你这回可瞧清楚了吧,可不是我对她有偏见,这就是咱们宝贝女儿相中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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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离开后,并未急着先回将军府,而是兴致冲冲的跑去找了沈顷绾,想要将这好消息告诉沈顷绾。
只可惜她晚了一步,只在庭院里见到了居安和兰青,听兰青说,沈顷绾一炷香前才被二皇子派人请去了府上。
如此一来,林思慎就只能先回将军府了,考虑着回去后先央着柳卿云答应,再让柳卿云与自己合力一同说服林将军,想来说服林将军也只是时间问题,林思慎对此颇为乐观。
回到将军府时,林思慎发现了停在府门前的一辆马车,一眼就认出那是四皇子的车驾,当即蹙了蹙眉头,下意识的认为四皇子现下就在府上,忍不住暗骂了几声晦气。
进了府后,林思慎本想可以绕开厅堂,以免撞见四皇子,岂料她绕路时正好迎面撞上了府上的一个仆役,那仆役告诉林思慎,林将军今日找了她许久,没见她踪迹便吩咐下人,一旦见到林思慎,便立即让她去厅堂一趟。
看来想避是避不开的,林思慎不得已只得又转身走回厅堂。
只不过出乎林思慎的意料,虽然四皇子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口,可四皇子却并未在厅堂,远远望去,待客的厅堂就只有林将军一人。
他独自一人一动也不动的端坐在主位,看上去似乎还真是在等她。
林思慎不动声色的正了正衣冠,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林将军心事重重的发着呆,目光茫然涣散的盯着地面,哪怕林思慎已经走到他近前,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林思慎打量了林将军几眼,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她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当林将军回神望来时,她便徐徐俯身,毕恭毕敬道:“父亲,听下人说您今日有事找孩儿。”
林将军怔怔的看着林思慎,茫然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一改往日的精神抖擞,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莫名的有些颓唐。
“你来了。”
林将军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垂下眼心不在焉的问了句:“你今日没去上朝,我回府后也不见你身影,你这是去了何处?”
林将军眼也不眨的望着林将军,如实答道:“孩儿是去王府见了郡主。”
自从知晓林思慎是女子后,林将军自然不会怀疑她们二人的关,他点了点头道:“你与郡主有过一段...交情,常去见见她也好。”
林思慎觉得今日的林将军有些古怪,便试探着问道:“父亲这般急着寻孩儿,可是有什么要事交代。”
“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将军想也不想的便应了一声,说完后又皱了皱眉头,头疼的抚额道:“不过为父的确有事找你。”
见林将军如此心神不宁,林思慎心中越感不妙,她正色又问道:“父亲,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将军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焦躁的站起身来,在林思慎身旁不安的来回踱步,犹豫再三后,才终于开口道:“慎儿,一会你让墨竹替你收拾几件衣物,去四皇子府上小住几日吧。”
林思慎闻言先是怔了怔,而后意味深长道:“孩儿回府时瞧见了停在门前的马车,认出是四皇子的车驾。孩儿原以为是四皇子莅临府上,却不想那原是来接孩儿的。”
林将军转身背对着林思慎,神色尤为疲惫,他低声解释道:“你今日没去上朝,为父便以你昨夜染上风寒卧床不起为借口,替你搪塞了过去。可四皇子说他府上来了个巫医,有意请你去他府上调养几日,陛下也应允了。”
林思慎这才知晓此事,她耸了耸肩,一脸轻松道:“原来如此,这事倒也好办,孩儿明日上朝当面谢过四皇子好意就是。”
可听林思慎这么一说,林将军竟突然开口劝道:“慎儿,四皇子只是让你去他府上小住几日罢了,你正好也有空闲,不如去就去一趟吧,免得拂了四皇子的好意。”
林思慎闻言神色一僵,她有些疑惑的打量了林将军的背影几眼,轻声问道:“听父亲的意思...您是想让孩儿去?”
林将军神色复杂的闭上眼,却是默然不答。
林思慎眸中闪过一道幽光,略微思忖过后,她试探着问林将军:“父亲今日可是与四皇子私下见过?”
林将军猛然一睁眼,有些诧异的看着林思慎:“你怎会知晓?”
果然如此。
林思慎并未多说,只是笑笑道:“并不难猜。”
林将军眉头紧蹙,犹豫迟疑了许久,才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慎儿,你可是见过你何叔父了?”
林思慎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就承认了:“是的,孩儿早些时候已经见过何叔父了。”
林将军神色愈显复杂,他幽幽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老何果然没骗我,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说完,林将军又反问道:“你既知晓了,为何又要一直瞒着我?”
林思慎正色解释道:“孩儿并非有意瞒着父亲,只不过孩儿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何叔父还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将军并未因此不满,反倒是露出了几分赞许:“你说的对,知道那件事的人越少约好,你当初瞒着为父也是对的。”
林思慎已经猜到了四皇子今日找林将军的目的,她追问道:“父亲,何叔父是不是已经落在四皇子手上了?四皇子也知道了当年那件事?他可是用何叔父威胁了父亲?”
林将军闻言先是一愣,他并未回答林思慎的追问,反倒是噗呲一声,突兀的大笑了起来,神色又悲又喜。
他喜的是,林思慎的聪慧和敏锐超乎了他的意料,悲的是原来在他不知情时,林思慎就已经为了将军府,被牵扯进了这场风波之中。
笑着笑着,林将军又红了眼眶,他望向林思慎的目光悲悯而疼惜,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和哽咽:“你说你母亲当初何苦要瞒着你的身份,就算你是女子又如何,你也是为父的骨血啊。能有一个如此懂事聪慧的女儿,为父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因你不是男子而不满。”
林思慎还是头一回见到林将军如此悲恸,一时之间心中也有些发酸,她上前一步想要安慰林将军:“父亲,你...”
可话还未说完,林将军突然倾身小心翼翼的抱了抱她,像是抱着一件价值连城却易碎的珍宝,动作生硬而轻柔。
林思慎僵在了原地,由小至大,她还是第一次被林将军这么疼惜的抱上一回,她足足楞了大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
轻轻一抱后,林将军很快就转过身背对着林思慎,他仍是不太习惯在旁人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
林思慎深深的望着林将军的背影,垂眸笑了笑,而后郑重其事道:“父亲,孩儿会去四皇子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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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四皇子安排来接的马车上,林思慎一动也不动的闭目养神,神色颇为平静。而一旁的墨竹却是满脸的不安焦虑,她不时的打量着林思慎的神色,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又怕打搅了林思慎养神。
四皇子此时费心邀林思慎去他府上,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林思慎也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四皇子不会对她不利,因为不管怎么说,她和林将军对四皇子来说,都还有利用价值。
至少现下这时机,他绝不会冒险得罪了林将军。
况且,还有沈顷绾在。
想到沈顷绾,林思慎悄无声息的睁开眼,她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墨竹,轻声问了句:“墨竹,那封信你可差人去送了?”
墨竹点了点头:“女婢已经差人把信送去了王府,想来过不了多久,信就会落在郡主手上。”
“很好。”
林思慎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又打算合眼,可墨竹实在忍不住,便追问道:“公子为何答应去四皇子府上,四皇子居心不良,公子分明是知晓的。”
林思慎神色坦然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墨竹蹙眉道:“就算是陛下的意思,公子应当也有法子婉拒了。”
林思慎看出了墨竹的担忧,她冲着墨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安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其实我倒真想看看,他沈忻询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墨竹仍旧放心不下,她忧心忡忡道:“奴婢只怕,他会对公子不利。”
林思慎笑了笑:“你放心吧,这天还没变,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其实林思慎的想的没错,四皇子再怎么大胆,也不会公然在自己的府上对林思慎下手。林思慎是光明正大的进了他的府,但凡林思慎在他府上出了什么事,他都难逃其咎。
相比林思慎的乐观,墨竹就显得格外心神不宁,她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一颗心在胸膛狂跳,像是预感到了危险正在靠近林思慎,可仅凭直觉,她又劝不动林思慎。
墨竹有自己的担忧,可林思慎也有自己的打算,她答应去四皇子府上,其实有两个目的。
其一,何钦还在四皇子手上,他如今正得意自己能用何钦口中的秘密控制林将军,也许他这么做是想要试探林思慎,所以林思慎不能引起他丝毫怀疑,只能装作受制于他,不得推脱。
其二,她需要离开,以此给二皇子一个偷梁换柱的机会。
离京城最近的庆州有两万羽林卫,虽然他们都是林将军手下的兵,可要调动他们就必须将两块兵符合二为一,否则只有其中一块,根本调动不了全部兵马。
一旦二皇子起兵,那两万羽林卫就是二皇子的唯一威胁,二皇子不会想不到,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扰。
而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就是窃取林将军身上的半块兵符,可林将军一直随身携带着兵符,从未离身过,要想从他身上偷走兵符,恐怕难于登天。
其实只要林思慎动手,就能成功的窃取兵符,可二皇子并不信任她。
所以二皇子不会让林思慎出手,而是会动用留在将军府的暗棋,林思慎这一走,正好也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会毫无顾忌的出手。
林思慎想要引蛇出洞,杜绝日后二皇子兵变时,将军府内部可能会有的隐患。
林思慎并非意图阻止二皇子窃走兵符,反而是主动离开,给二皇子创造机会,暗中助他窃走兵符,这样一来,二皇子就能彻底安心,一心去筹划兵变。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四皇子的府邸前,管家一早就站门前候着,马车一停下就热切的迎了上来,将林思慎和墨竹给请进了府内。
四皇子料到了林思慎一定会来,一早就备好了酒菜,也正巧是用晚膳的时辰,他便先行在厅堂等着林思慎。
一见林思慎露面,四皇子便徐徐起身,亲自上前迎接。
四皇子对林思慎依旧是亲昵的有些过了分,不仅一口一个慎儿,用膳时还亲自替她夹菜,那嘘寒问暖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林思慎皮笑肉不笑的应和着,倒也没有过分抗拒。待用过晚膳后,四皇子亲自领她去了早就替她备好的厢房。
替林思慎准备的厢房,是在府邸的西侧,只一墙之隔,便是四皇子豢养妾室歌妓的宅院。
四皇子此举实在恶心,也更让人觉着他居心不良,林思慎虽然面上神色淡定,可心中却早已暗骂了他不知多少遍。
四皇子领着林思慎走到门前,还故弄玄虚道:“慎儿,本王费了不少心思布置这间厢房,你应当会住的欢喜。”
说罢,他伸手缓缓推开了房门,屋内的陈设顿时映入林思慎眼帘。
只一眼,林思慎的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她偏头盯着那一脸得意笑望着自己的四皇子,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一点死死攥紧。
墨竹也很快发现了林思慎不对劲,她抬起头装作不经意的瞥上一样,也被惊在了当场。
只见那厢房内的陈设,竟与将军府琉光阁,林思慎和沈顷绾曾一起居住过的寝房一模一样,就连看似随意摆在房内的云榻,位置也与琉光阁摆放着的那张不差分毫。
四皇子意味深长的扫了屋内一眼,故作讶异的问道:“怎么,难不成慎儿不喜欢这屋内的陈设?”
林思慎脸色阴沉,她强扯着唇角笑了笑,拱手一字一句沉声道:“殿下如此费心,下官倍感荣幸。”
四皇子勾唇一笑,柔声道:“喜欢就好,那今日慎儿就好好歇息一晚,待明日一早本王再叫那巫医过来与你把把脉。若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办就好,慎儿可莫要见外。”
安置好林思慎后,四皇子作势要走,可走到不远处他却又停下了脚步,直到看着林思慎进了屋关上房门,他才满意的领着管家离开。
亦步亦趋跟在四皇子身后的管家,见四皇子好似要往书房走去,便恭敬的开口道:“殿下可要去书房,奴才这就去让人备好茶水点心。”
四皇子闻言脚步一顿,抬手指了指西侧的亭台楼阁,阴翳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不了,本王今日有兴致,去西宅留宿。”
林思慎站在那熟悉又陌生的屋内,不仅没有丝毫的安心,反倒是觉得坐立难安,她阴沉着脸盯着眼前的云榻,恨不能一剑劈成两半。
一旁的墨竹在屋内转了一圈,也被惊吓到了,她皱着眉头望向林思慎,轻声叹了口气道:“公子,奴婢就说您压根不该来这。”
林思慎也有难言之隐,哪怕心中再不情愿,她也只能暂时迎合四皇子,其实这也是她早前就与沈顷绾谈论过的事。
林思慎紧绷着的脸稍稍放松了一些,她一拂衣角小心翼翼的坐在云榻上,而后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
都已经身处虎穴,墨竹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蹙眉一脸不安道:“公子,四皇子说的那个什么巫医,奴婢此前可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而且通常只有苗疆精通练蛊奇术的人,才会被称作是巫医。”
林思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喃喃了一声:“练蛊奇术?”
墨竹点了点头,猜测道:“公子,您说四皇子是不是想让那巫医给您种什么操控人心的奇蛊。”
说完,墨竹便有些焦急道:“奴婢学的是医术,并不懂什么蛊术,姨娘倒是懂一些,可姨娘她人又不在。”
林思慎闻言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安慰道:“好了墨竹,你可别胡思乱想了,什么操控人心的奇蛊,这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墨竹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她幽幽反驳道:“这世上连断情草这种奇物都有。”
林思慎面上笑意一点点敛去,她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那就小心为上,等过两日咱们就能回去了。”
正说着话,一股凉风突然拂面而过,林思慎转头看了眼身后敞开的木窗。她缓步走上前去,探头环顾四周后,反手便将木窗关死了。
而就在不远处,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缝隙,直勾勾的盯着林思慎方才经过的窗户。
屋内突然亮起烛光,依在窗边窥探的妖娆女子回过头来,扭动着水蛇腰走向那执着火折子,点燃烛台的四皇子。
四皇子脸色冰冷,眼中却闪烁着一丝炙热幽光,他眯眼盯着走来的女子,压低嗓音问了句:“可看清楚了?”
女子搔首弄姿的勾弄着一缕发丝,娇声一笑道:“看清楚了,好生俊俏白嫩的一位公子呐。”
四皇子冷冷一笑,负在身后的手突然一挥,将一件衣裳丢在了桌上,挑眉命令道:“把衣裳换上。”
女人用指尖挑起那丢在桌上的男式长袍,一眼就发现这衣裳的样式,与方才看到的那位俊美公子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
女人会心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跃跃欲试的四皇子:“原来,殿下还有此等癖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怀疑,就是个变态,写的时候也被恶心到了,呕感谢在2021-06-08 19:58:34~2021-06-09 21:2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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