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摸了摸胡子，忍不住失笑，“看来你和你王妃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好得很啊。连主动送上门的妾室都不要的，朕还是头一次见。你可要知道，先前太子……”说到一半，皇帝忽然停下来，咳嗽一声，转过头去不语。
赫连瑾也知道，皇帝要说的大概是太子的风流事。他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直接便略过了这个话题不谈，道：“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了了，儿臣便带着柳氏一起出宫了。”
“好，你们且去吧。”皇帝点了点头，回头问皇后，“皇后，朕先前让你给六皇子妃准备的赏赐呢？”
“臣妾已经让桃花去拿赏赐了。”皇后笑意温婉，“桃花稍后便到。到时候，臣妾便让她把这份赏赐，送到六皇子府去。”
皇帝满意地点头：“很好。——瑾儿，眼下天色还早，你等出宫吧。”
“多谢父皇。”赫连瑾沉稳地带着柳执初行礼，两人随即一起出宫。
走出四角宫墙，柳执初深呼吸了片刻，只觉得连空气都新鲜了几分。赫连瑾看了她一眼，忽然冷笑一声：“柳执初，你是傻子吗？”
“……”她怎么就是傻子了？无端端被赫连瑾骂了一句，柳执初有些不悦，“你又怎么了，为什么要骂我？”
“本王为什么要骂你，你还不清楚么？”赫连瑾反问，“你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主动提出要为本王纳妾。你可知，他们会往本王的后院里塞什么人？”
柳执初起初不解：“塞什么人？”转念想了想，却也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往你院子里，安插自己的眼线？”
“不错。”赫连瑾冷声，“算你没有愚笨到骨子里。本王的后院，可容不得那样的货色存在。”
柳执初顿时恍然。她点了点头，自己也有些愧疚：“原来如此，我起初还没想到这些。对不住了，赫连瑾。”
“算了。”看柳执初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赫连瑾的脸色也就和缓了几分，冷声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了吧？”
柳执初用力点头：“是，你放心，我知道了。”
“很好。”赫连瑾终于满意，“那你说说看，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柳执初铿锵有力的道：“我会选一个出身清白合适、绝对没有被任何人收买的人，放到你身边、给你做妾室。”
赫连瑾不想要皇帝那边安排过来的人，不就是因为那些人有可能被人收买、窥探六皇子府里的情报么？
既然如此，她索性就找个身家清白的女子过来。想必这样一来，赫连瑾也就找不出她的毛病了吧！
柳执初一脸期待地看着赫连瑾，仿佛在巴望着对方的表扬一般。赫连瑾却是一愣，脸色难看无比，咬牙切齿起来：“柳执初，你……”
“我怎么了？”柳执初茫然，“难道，我的提议不对吗？”她倒是觉得，这个提议很对呀！
“……没什么。”赫连瑾冷哼一声，用力转过头去。他决定不跟柳执初计较，省得被她给气死。
既然没什么，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咬牙切齿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柳执初奇怪地看了赫连瑾一眼，最终决定不管赫连瑾的想法，默默看窗外的风景。两人便这样一路安静着，回了六皇子府。
马车刚一来到皇子府门口，赫连瑾便直接下了马车，看也不看柳执初一眼地进了皇子府里。留下柳执初一个人站在门口，灰头土脸。
秋莲拿着一件披风迎过来，给柳执初披上：“夫人，天色晚了，小心风寒。”
“多谢。”柳执初点点头，不经意间看了秋莲一眼，忍不住奇怪，“秋莲，你今天脸上怎么这么……白净？”
其实秋莲的脸何止是白净，简直是白得有些不自然，皮肤纹理都凸显了出来。柳执初也是费了半天劲，才很勉强地找出了“白净”这个词，来形容秋莲的脸。
秋莲却没有听出柳执初话里的勉强，摸了摸脸，有些淡淡的羞涩：“夫人，奴婢的脸真的很好看吗？”
“……”柳执初决定忽略这个问题，“你在脸上，是抹了脂粉吗？”
“是的。”秋莲点头，“奴婢抹的粉，是二两银子一钱的紫茉莉粉。这紫茉莉粉，是京中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做的，很受欢迎。”
“原来如此。”柳执初听了这话，便恍然了，不由点了点头，心底迅速盘算起来。
看来最好的胭脂水粉铺子，水平也不过尔尔。既然如此，她何不鼓捣出更细腻、更能让这个年代女人满意的胭脂水粉，拿来出售呢？
只是这个时代的水粉，和她的粉底，似乎十分不同。而先前她精心研制出的粉底配方，又被碧玉阁的老板强行“买”走了……
“秋莲。”柳执初脑海中渐渐浮现了一个念头，她看向秋莲，“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买来的紫茉莉粉到底是什么样？”
秋莲有些诧异地点头：“好，奴婢这就带您去。”说罢，带着柳执初一路来到自己居住的下人房。柳执初来到秋莲的梳妆台前，打开那罐紫茉莉粉看了一眼。
这罐价值不菲的粉透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花香，粉质是白色的，看上去也不算细腻，甚至还有点粗粗拉拉的。而且，这罐子里的粉铺散在罐底。不止不好取用，也不好带在身边，随时补妆。
若是她能拿出更加便于携带、质地也更细腻，更能修饰人面容的水粉，这东西一定会大卖。
思及此，柳执初忍不住有些动心。她咬着嘴唇思索了半天，眼前忽然一亮。
对了，她怎么把那个宝贝给忘了。虽然碧玉阁的老板拿走了她粉底的配方，却并没有说过，她不可以研制出功效类似的东西来。既然如此……
柳执初越想越笃定，也越是觉得未来有光。不由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笑了。
秋莲疑惑地看着她，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