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是我为我夫人锻造的佩剑。”
说到这里,那男人停顿了很久,似乎是陷入了往事难以自拔。
“我的夫人与我年少时下山历练相识、相知、相恋。她的师门本是弓门世家,她是为了我才入的剑道,谁知…谁知最后,她却是被我走火入魔…用剑所杀。”
走火入魔…杀害妻子…弓门世家…
男人的话语在沈温凉的脑海中飞快的过滤了一遍,而后她的眸光蓦的一亮道:“您是无极剑尊王生?”
“你知道我?”王生似乎也很意外,在他的记忆中,他一直认为他是剑道耻辱般的存在,是绝不会为后人所称颂的,如今没想到竟然还得了个无极剑尊的称号。
在沈温凉所了解的故事中,王生存在的年代,是沈温凉上五辈的前辈人物生活的时候。
那时王生所在的王家是京城里不太富裕的官宦世家,本应该世代为官,走上仕途,可那时江湖上却皆传言说王家出了个武学天才。因为王生很小的时候就痴迷剑道,而且在武学上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这让许多京城里游历的江湖人士都曾向王家表示过想要收王生为徒,其中还不乏许多的剑道强者。可王家人思想固守,一心只想着让王生踏入朝廷,走上官路,从此带着王家飞黄腾达,哪会容忍王生这般“不修正道”,所以便将小小年纪的他锁在了家里。
王生被关在家里几年后也逐渐长大了,心里也开始产生了叛逆,在他七岁的时候,王生便独自逃出了王家。后来他在江湖上独自闯荡,又拜了一个仙山隐居的师傅。
可他的师傅也没有想到,王生对于剑道的痴念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他为了修习剑道,不顾天道人法,强行逆转经脉,只为了更高的剑道修为。最后,终是逃不过走火入魔。
王生一生行侠仗义,济弱扶贫,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走火入魔杀了他的妻子。后来,他妻子的死终成了他的心魔。在王生死后,因为对他妻子的执念而让他魂魄不散,而他强大的内力又与他残留的魂灵交汇,最终形成了这上古大阵。
“您对剑道的痴心,世人皆是有目共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若不是您对您妻子爱之深沉,也不会有如今这地方存在了。”沈温凉难得有一次为别人的事情而感到共情。
“不说这些,徒增悲伤罢了。”
王生都这么说了,沈温凉自然也识趣的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本座不论你是正派还是邪派,既然落羽在你手里,你就是本座选中的人。”
王生顿了顿又继续道:“如今我毕生的修为都在这里了,只可惜…”
只可惜?沈温凉闻言抬眸看向王生疑惑道:“何事可惜?”
“本座当年的剑道是与洛儿一同修习的,本想同她一同追寻剑道真谛,没想到…”王生说着说着又开始回忆起了过去。
王生口中的洛儿应当就是他的妻子了,没想到这无极剑尊倒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思及此沈温凉看向王生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重之意。
王生回过神来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他尴尬的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双修之剑道,若你一人传承必定有所耗损。于你、于剑道皆是不利。”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能寻到白微的主人就好了。”
沈温凉眼睛一亮,白微?
“剑尊前辈,如今白微之主如今也在阵中,您感应不到吗?”
“哦?”王生倒是真的意外了,没想到白微与落羽竟是一同来了此地。
“本座确实感应不到白微。只因那白微非我所铸,也非我佩剑。那是洛儿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是她亲手锻造的,我一直…都舍不得用。”
随着话音落下,王生一拂袖,他与沈温凉二人之间便凌空出现了阁楼之外的影像。
“哪位是白微剑主?”
沈温凉看着仿佛遗世独立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的容涧伸手一指道:“这位便是白微剑主。”
沈温凉话音刚落,容涧就蓦然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你就是白微剑主?”
闻言容涧面对着王生微微颔首道了声是,即使刚刚突然被传送进来,他的面上却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们二人根骨上佳,胆识也不错。我王生毕生所修的剑道传予你们二人也不算浪费。”
接受传承?容涧心底有些意外,他微微转头看向沈温凉,看着她听到二人共同接受传承后面上毫无意外的表情,很快便想通了事情其中的关键。
是她?
沈温凉自然也看见了容涧的动作,她未曾开口解释,就让这个美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
随着传承开始,王生的身影也逐渐变得虚无,随着他最后一丝影子散去,他的声音也送来了最后一句话:“修习剑道,剑心为尊。”
容涧与沈温凉盘膝坐在原地,无数的流光环绕在二人周身。数个时辰之后,外面人突然发现上古大阵的禁制消失了。
“传承结束了吗?”阮清看着不远处已经有些缥缈虚幻的楼阁。
“应当是吧。”天山剑派的长老说此话时隐隐有些咬着牙的感觉。
远处的楼阁随着禁制的消失也逐渐变淡,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沈殿主与容谷主呢?!”传承结束,传承之地消失了,接受传承的人却不见了,这如何能够说得通?
“去找找看!”
留在传承之地的众人几乎是蜂拥而上,试图从楼阁消失的地方找寻到沈温凉与容涧留下的痕迹。然而,什么也没有,这个地方干净的仿佛从来没有东西存在过。
“怎么会这样?”
天山剑派的大长老见状长袖一挥:“所有人都去找,这个晨暮谷、白鹿崖、灵芜山,不论何处,务必要找到沈殿主与容谷主,保证他们的安危!”
“是,长老!”天山剑派的弟子可不管他们的长老究竟出于何意,他们只听命便可。
其余的人们一看这形势也纷纷拜别说要去寻找容涧与沈温凉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