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指挥使不服这个结果,说他去年就带的进攻方,今年怎么还带进攻方?林瑞表示没法子,我可没偏颇谁,都是公平分配,谁让你失了先机呢?
左指挥使怀疑林瑞就是故意针对他,报复他之前的挑衅,可恶,不是输给他了么?为什么还不放过。
林瑞可不管他想什么,选好了就让他们抓紧时间练习,演习时输太惨可不好看。
解决了这桩事情,林瑞步履轻快回了帐中,回去面对的又是历年的卷宗,记载了海战战况,他不懂带兵,必须得把这些吃透了才行。
林瑞以前也是读书人,对文字敏感,不说一目十行,倒也记性不错,只是这些东西,哪里比得上他的手稿游记好看,他原先在家中闭门造车,都快要出书了,偏被皇帝派来这里,做他并不喜欢做的事情,又在心里惦记齐铭,怎么还没来。
大抵是念得多了,副将说有人求见时,林瑞便喜出望外,让人带进来,果然是齐铭。
林瑞让副将退下,营中只剩他们二人后,他便飞奔过去抱住齐铭,在对方脖颈上咬了两口,“阿铭,我可惦记死你了。”
齐铭接住他,感受脖颈处坚硬温暖的触感,忍不住回以深吻,他又何尝不想念,他多怕林瑞被困在京里出不来了,还好,来了泉州当将军,虽非他们所愿,但好歹是离了林家人的束缚,就他们二人也自在。
毕竟是在军帐中,他们二人还是要克制些,林瑞拉着他去内室的榻上坐下互诉衷肠,齐铭问他怎么来从军了?林瑞也不瞒他,拿皇帝的要挟说了。
“当年伯父为人所害,后来咱们查出了真凶,也替伯父报了仇,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咱们也放下了,没想到陛下查到了这出陈年旧事,说咱们这是杀人重罪,我是他舅舅,他可以放过,你就……”
齐铭蹙眉:“那小子竟然做这种事?呸,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鬼头子救他,让他死在路上好了!”
当年壮壮去江南查盐案,回京时被人刺杀命悬一线,是齐铭的好友鬼医无名氏救了他,江湖人向来不和朝堂挂钩,尤其不和皇室打交道,鬼医凭啥救他?还不是听说这小子是林瑞的外甥,齐铭和林瑞又是这种关系,他才勉为其难施了援手,谁知道把这小子救活了当了皇帝,现在反过头来要挟他们了。
林瑞捂住齐铭的嘴,让他别说了,当心隔墙有耳,齐铭翻了个白眼,把林瑞的手拿开,“你还怕他要挟?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大不了发通缉令追捕我,我还怕朝廷追捕么?”
又不是没过过逃亡的日子。
他是可以这么洒脱,但林瑞不行,他是江湖心世家身,他不能放弃一切陪齐铭去浪迹天涯,过刀口舔血风餐露宿的日子,他还有父母家人在京中,他总要回去的,而他一旦回去,皇帝顺着他的步伐就会找到齐铭,他不能把齐铭置身险境。
“你说的轻巧,我却不能赌,他是天下之主,真要拿人谁还能跑得掉么?我也不愿你一辈子躲躲藏藏担惊受怕,不就是给他守几年泉州嘛,泉州也是咱们的老地方了,人熟地熟的,不怕。”
说是这么说,但齐铭是不愿意受束缚的,他知道林瑞也不愿意受束缚,要在这儿呆几年,轻易不能离开军营,多难受啊。
“你就一直住军营么?有没有官邸?”
林瑞说有,“我娘给我带了几个下人,我让他们去官邸打理了,我还没去看,一个人去住也没意思,不过你来了,日后咱们无事便回家住。”
齐铭嬉皮笑脸问道:“那敢问统领,今日有事么?”
林瑞也笑:“你来了,有事也无事。”
两双饱含笑意的眼睛相望,情意流转溢满整座军帐,林瑞多日来的苦恼此刻便一洗而空了,有齐铭和他并肩作战,还怕什么。
齐铭靠在林瑞肩上玩他的衣带,问他:“林统领打算给小的什么职位?”
“你自然是做我的智囊军师。”
“那我在军中能不能横着走?”背靠大统领,还不许他狐假虎威了么?
林瑞笑得无奈,他刚来,还处处谨小慎微呢,连他都不敢横着走,但……
“当然可以,有我罩着你,谁敢惹你?”
自己男人的底气还是要给的。
齐铭喜得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林瑞,你可真是出息了!”
林瑞笑得开怀,甭管出不出息,自己的男人都得护着。
齐铭是当天上午来的,林瑞中午带着他去饭堂吃饭,不少人都看到了,只以为是统领的亲友来访,谁知下午统领便叫了军中几个将领过去,说这是新来的军师,姓齐,日后就驻扎在主帐中,和他一同办公,让账房记一下,按文书官员的月薪发。
林瑞懒懒散散地和几个将领打招呼,其他人也敷衍招呼一句,看着就不舒服,跟个痞子似的,这种人能当军师?军师是像孔明公瑾那样羽扇轻摇美髯飘飘的好吗!
众人已经认定,这新来的军师就是个关系户,新统领就是个关系户了,这大关系户又带个小关系户,齐铭又不像林瑞站在顶端,众人都看他不顺眼,也不给他面子,反正他天天在主帐内混吃等死,和底下的将领没有军务交接,看不惯归看不惯,倒也不会起冲突。
不过林瑞和齐铭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军中渐渐就有流言了,说这两人是兔儿爷,难怪一把年纪不肯成家,就这么厮混着,更有消息灵通者说林瑞每年都带齐铭回京过年,林家都承认这个男媳妇了,京中各家都传遍了,只是碍着太后和林家的面子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军中都是男子,龙阳之事也不少,这事没有明令禁止,但谁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做,只能私下进行,如今统领带头兴风,底下人上行下效,军营里透着股**之气。
林瑞身为统领,许多细节他注意不到,但齐铭没事时会出去溜达,看到了污眼睛的,听到了刺耳朵的,他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