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出海救人？”船主一脸开什么玩笑的摆摆手，“现在都不给出海了，我生意都没的做，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能救人的？”
袁天罡摸出一锭金子放在他眼前：“船主你就行行好，出海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的，你先出去，回来还有重谢。”
那锭金子分量可不小，船主心动不已，但出海需要有官方的文书确认，印章无误，才能出海，否则便是违反规定，被抓住后会直接取消以后出海的资格，那铁饭碗就没了。
“放心，我们会让你平安出海的，杨公爷吩咐的，船主尽管去。”
“杨公爷？当真吗？那行，不过得你们二位去找官府说清楚，说清楚了我再去！”
“没问题。”
为了先救人，袁天罡和李淳风去寻了市舶司的官员，准备说服他们先让船只出海，但没想到对方根本不认账。
“这必须要有陛下的指令，当初陛下亲自达到命令到市舶司，所以二位，就算是杨公爷的话，我们也不能轻易放行，再者，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个人被整无语了，出一艘船还要去请示太上皇？
“不知道杨公爷回来了没有。”李淳风按了按眉心，“我先回去找找，你且在这里看着，海上的人世间紧迫，我先去了！”
李淳风急忙往杨家赶去，但是杨晨却是不在。
问了刘谦，才知道他今天进了宫之后就没回来，杨家人也着急，李湘云和杨雪正想找房明煦，让他进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刚要出门呢，就撞见李淳风回来了。
“你找公爷有什么事情吗？”
李淳风点头：“我们需要船只出海去救人，但是市舶司的人不允许，说是要太上皇的旨意才好，所以回来寻杨公爷，但没想到他不在家。”
“市舶司的人？你直接跟他说是公爷的意思不就好了吗？”刘谦觉得李淳风太老实了，这种事稍微通融一下根本不是问题。
谁知李淳风却道：“对方明说不行，要太上皇的旨意。”
“什么？”李湘云顿时不满，但也不好太明显的表示出来，只道，“刘谦，你跟着去一趟，我们自己去房家就是。”
刘谦点头，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骑着马和李淳风一块赶往码头。
李湘云和杨雪则上了马车，往房府赶去。
房明煦并不知道杨晨进宫的事情，听说他白天去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心头一沉，对上两位岳母担忧的神色，只能佯装轻松的安抚她们。
“不会有事的，我去一趟宫中，如果有消息，马上让人送出来。”
“好！你速去速回吧，人不出来，也没消息，总是免不了担心。”李湘云摸着心口，“一整天了，弄得我吃饭都吃不下。”
房明煦忙吩咐厨房去弄可口小菜，让小阳陪着她们回家去等，自己则匆匆坐上了轿子往宫里赶去。
另一边，刘谦策马赶往码头，气势汹汹的，跳下马就直杀去市舶司官员面前。
那帮人还是认识刘谦的，这位跟在杨家多年的人，虽没有多大官职在身，但走出门去，就算是皇亲也要卖他几分薄面。
市舶司的人自然不敢懈怠。
“听说你们要太上皇的旨意才肯放行？我家公爷的话，不顶用？”刘谦手里的马鞭被挥舞的啪啪响，破空的声音凌厉又盛气凌人。
一看就不好惹。
市舶司的人哪里还有之前的胆气，怕真的惹了杨家人会遭罪，连忙换上一副面孔：“刘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杨公爷说的话自然是顶用的，只是这太上皇刚下了的旨意，下官等只是怕出纰漏，所以才不敢贸然放行。”
刘谦这些年在官场见过的人多了，这几个人见风使舵摆威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等小人看眼色行事，只要恐吓一番，自然不成问题。
刘谦的鞭子挥舞的噼啪作响，吓得那几个市舶司的官员们心惊胆战的。
“这么说，这船是能出海的了？！”
“能……自然是能！下官这就让人放行！”
刘谦收起马鞭，眼神鄙夷，走上前用靶子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大人做事循规蹈矩自然不错，但是有时候，眼色更重要，仗势欺人和捧高踩低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看准对象，懂了吗？”
“懂了懂了，下官懂了的，下次再也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下次的话，就是我家公爷亲自来要你狗头！”
那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连道不敢，带着人灰溜溜的跑出去，不多时，船便驶离了码头。
刘谦并未折返，而是跟着一块去了。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上百个百姓落在海中，甚至很多都已经死亡。
但现场实在太过惨烈了，破碎的船只木板，四零八落的全部散落在海面上，而且因为现在天色已经黑了，海上的温度十分的低，再多一会功夫，这些没有死去的人，也会被冻死在海面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才能将这么大一艘船给肢解成这样？”
刘谦目瞪口呆，他不是没有在海上长期飘过，甚至当初的乾州道，美洲，他都去过，海上的危险也不止一次的遇到过，但是能将船只损毁成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
这起码要撞上一座山吧？
“是睚眦！睚眦报复了他们，整艘船就这么毁了。”
“睚眦？你说什么睚眦？”刘谦听着这两个字有些耳熟，仔细一想，只有神话传说中出现过这种生物。
李淳风并未解释太多，他和袁天罡一起去救人了。
这艘船很大，出海的时候船上并未有多少船员，所以救人的速度很慢，但好在绝对能救下那些人，并安全将他们带回港口、
刘谦也下去帮忙了，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海面上所有的人救出来。
为了防止有遗落的，船还在附近转了好几圈，确保的确没有落下的人了，才掉头行驶回港口。
刘谦这才有机会继续追问：“你们说的睚眦，是传说中的那个睚眦吗？”
袁天罡见他已经知道，心情沉重的点头：“是。”
刘谦惊呆了。
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久久沉默之后，他似乎才从这个惊天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生活真精彩啊！
刘谦自嘲的笑了笑，便跟着一块照顾受伤的人。
他们大多数都是呛水和冻伤，些许的擦伤并不致命，但船上并没有太多可以取暖的衣物棉被，所以一帮人都挤在火炉边上取暖。
他们被冻得瑟瑟发抖，浑身充满了恐惧和害怕，那个怪物的身影在他们脑海里久久不能消失，只要一想到自己经历的这些，他们就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袁天罡看着这么多人，便跟刘谦商量。
“这些人都见过那睚眦，经此一劫，他们印象深刻，但不能让他们将这件事说出去，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的。”
刘谦当即意会：“我明白道长的意思，但是这么多人，就算是现在封住了口风，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传出去，所以我们还是要想一个办法，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这本来就是一个离奇荒诞的经历，想要遮掩住，就必须将这段经历放大，真真假假一起放出消息去，这样才能让百姓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戏谈，就算都知道了，也不太会相信这是真的，顶多觉得是有人故意编了个故事放出来吓唬人的。
再配上朝廷之前封锁港口，不让所有船只都能出海，这样就更有故事氛围了。
信的人很相信，不信的人，怎么也只会觉得是个鬼故事罢了。
“鱼目混珠，这主意不错，看来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李淳风表示赞同。
刘谦扫了一圈所有的人，道：“不过这些人不能在这个时候走，我们先将他们集中在一起治疗，随后再让他们离开，不然我没时间去布置人手解决这件事。”
“这么多人，能安排在哪里呢？”
这里至少有几十人，更有一部分人命丧大海，想要将所有人都安置妥当，势必要一处不小，且十分隐蔽的地方，还要有人专门看守和治病，直到将外面的舆论解决了，才能放他们离开。
“我暂时也想不起来，或者，让他们先在这艘船上？”刘谦眼前一亮，只要物资齐全，这艘船绝对是一个好地点，这样这些人甚至都不需要大张旗鼓的离开，还能减少人多眼杂的问题。
“对，就在这艘船上！我跟船老大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包下来。”李淳风囊中羞涩，他跟袁天罡都没有多少钱财。
刘谦笑着道：“钱的事情都不算事，让我去吧！”
站起身，刘谦从火炉边上拿了一把蚕豆，慢悠悠的去找船主，找到之后扔出来一张五千两的银票，直接给船主看傻了。
这……这么多银子？！
“怎么样？够包你的船了吧？”
“够够够！这也太多了，不要说包了，买都够了，还绰绰有余。”
见船主还算诚实，刘谦笑着道：“这可不仅仅是包你的船，小爷我还要你守口如瓶，今天晚上的事情要是被我知道从你嘴里传出去了，小心你的小命，清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