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有藩王宗室开始进京,从邸报和世人谈论来说,没有人当冀州刘赦这个贼首为一回事,他们都认为之所以让他占据冀州大半州郡,不过是州郡刺史无能,待到大军将领,刘赦和其叛军会立刻飞灰湮灭。
姚静到是希望刘赦并非自己之前所想那样,早就计划好,甚至能够将手伸向了朝廷。
毕竟,姚静猜想若是真切了,那么天下真的乱了。
姚静想闯一番天地,握住自己的命运,还真不希望这个天下陷入军阀混战之中。
另一方面,由北向南购粮的,前来端阳的不多,因为大部分前往了吴、徐两州。
而到了荆州的,几乎都去了荆州州城。
可以说,端阳的米粮充足。
李石跟着姚静身后向端阳粮商钟氏前进。
姚静早就递过了邀约,早上也请粮商背后的士族家少主钟奎于酒舍一聚,钟奎早就开始打理家族庶务,为人甚是长袖善舞,所以这聚会也算得上宾主尽欢。
如今姚静一到,钟奎亲自带着粮店管事过来寒暄。
将下人都挥下去,姚静打开一个玉盒。
赫然是七颗价值连城的月明珠。原来当初姚静带出来的盒子中是这样一盒月明珠。
月明珠在现代不如古代值钱,也没多少研究意义,姚静便带了出来。
金叶子和金饼,姚静是准备用来发家致富的,而月明珠,她埋在了树下,是准备用来救命的。
有财无权,搞不好哪天要救命,用月明珠去打点或许有机会。
这次出门在外,姚静还是带了出来。
钟奎眼睛一亮,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这是定金,钟兄,北地缺粮,我金家急需屯粮以备不时之需,请兄长按市价折我粮食,小弟感激不尽。”
钟奎显然有些吃惊,北边今年可能干旱的事其实传到了南方,但是影响并不大,因为南边雨水充足,有个好收成,所以粮食虽然因为北边购粮一事虽然上涨了一些,但是幅度却很微小,尤其是端阳这地还未来什么北边士族。
这里的粮食市价是一石五百五十文,这里的月明珠一颗就至少值千金,换上银钱有万两多,也就说可以买上两万多石粮食。
作为端阳最大的粮商,两万石粮食自然有的,可是姚静说的事定金,按照交易惯例,定金最多只是交易的两成而已。
这样算,他们钟家至少要准备十五万石。
这是笔大生意。
作为士族,占据田地极多,因为门下佃户和护卫已越千数作为自保之力,家族也会常常囤积几万粮草作为储备。这样不管遇到什么战乱或旱涝之年,士族可以过安稳日子。
而这些粮食从哪里来,自然是剥削农户佃户,到了灾年战乱,士族一旦断了供给,他们也就只有两条路,一是成为流民,二便是一点点熬过去,吃树根草皮,熬过去回到太平年间,就可以继续过以前被剥削的日子,熬不过去就是饿死。
一石粮食,可以供一户有七口人家一个月的吃食,一年十二石,十万石可以养八千多户一年,而一户七口人家,可以抽两到四个壮丁,也就是说,十万石粮食可以养两万军队一年!
真的是想养军吗?
钟奎和其家里人也推算过北边局势,他们也不认为一个庶族贼首刘赦会有多大成就,不过他们担忧现在各州州牧刺史集军政一手,难保不会有什么想头……钦州金家,他没听说过,那么就不是闻名于世的大世家,可这手笔比大世家一点也不弱……莫不是哪家刺史的人?
钦州刺史府亲近主簿貌似是姓金的,刺史要粮食囤兵自己不方便出来,让手下人出面也不是不可能……
钟奎越想越觉得可能!
要说乱世和什么人的生意最好做,自然是和军阀交易获利最大。
军阀需要的数量巨大,又有武力保护,再获得军阀的另眼相待。
可是这样危险也大,因为军阀的利益哪里是那么好占有的,要想得到巨大利益,势必会被逼着战队,若是选对主公还好,日后主公称量天下,他们会跟着水涨船高,跃入大世家之例。
而若是主公失败,幸运的自己还留有家底,新主公能容人,日后再涂慢慢发展,也许还能保持家业继续传承。不幸运的,跟着主公一起被敌人所斩杀也是可能。
钟家能发展成荆州前十的世家,族内远见之士自然不少,尤其是钟奎,在外的名声也是以多谋著称。
姚静就是看中了钟奎的名声才会主动送上门去。
至于金氏,也是她早早算计好的迷雾弹。
古代通讯不发达,想要查到她的底细会很困难,而要证实她是不是刺史府主簿金家后嗣,万里之遥,也需一段时间。
更何况这时间段敏感,各大世家主要视线是放在京城和本地州府变动,金子是真实地,他们未必会特意派人去证实。
就是被证实不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拿的出这么多财力,也会被疑心是他们不知道的势力在运作而已。
有利益,他们不会不要!
至于为什么姚静会知道金氏,不过是石涧郡的时候,这位刺史府上第一心腹的金主簿来了石涧郡替刺史巡查,她就不客气借用了。
普通老百姓怎么敢冒充官老爷,而其他士族重颜面,也不会去冒充,所以被姚静这个异世之人钻了空子。
“金兄弟,为兄本以为汝说数目之大,也不过万数,谁知为兄还是小看了你。”
姚静挑挑眉,笑道:“兄长恕罪,北方旱情严重,粮食必不可缺,长辈曾说积福之家方可长久,钦州百姓受于困顿,都是一州之民,何不援手?”
钟奎也笑了,他当然不会信这位金公子的话,世家贵族怎会理会庶族百姓死活,或有善心士族,却也始终以自己家族利益为重。
不过,他也不会戳穿。
都是这阶层的人,戳穿了反而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