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韩非的交流并没有占据乘坐机关青鸟的全部时间,华寻也和师姐魏言谈了许多。
从师姐的口中,华寻知道了她与父亲的故事源于华焱庇护师姐的母亲,对父亲华焱有了更立体的了解。
他也更加认识到了师姐魏言的厉害之处,即便师姐说得轻描淡写,也难改她重整农家新秩序,成为侠魁的所付出的心血。
当然,师姐魏言一袭白衣毛领的居家大小姐装扮,也是让华寻赞赏不已;
在华寻看来,这幅打扮虽然不如化身惊鲵时的杀手装那样冷艳性感,但是更显高贵大气,又带着一股惹人怜惜的魅力。
而与小萝莉韩子橙的玩闹,也让华寻体验了不曾体验过的童年欢乐。
七日的旅途,不知不觉便已结束。
一路上,华寻也是颇多收获。
不仅仅是对父亲华焱信息的收集完善,更是见识了帝国的大好山河,于红尘百态中,看到了一个冉冉升起、必将璀璨的文明。
他生于天庭,只不过是继承的父辈的荣光;而游历四方,成就的是属于自己的智慧。
……
作为大秦帝国的咸阳城,未经特许,方圆三十里不得有人使用飞行道具,机关青鸟也在此列。
因此,墨家专业驾驶员操纵着机关青鸟,在距离咸阳城三十里外的,专门设置的八座驿站中,选择了最近的一座,在其附近降落了下来。
在帝都咸阳周边,即使是一座驿站规模都不小,不仅有偿提供住宿、伙食,还有马车出租。
作为自家明面上的一家之主,华寻和魏言的长辈,韩非当仁不让地向紫女申请了经费,私藏下一小部分后,出面租下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驾~驾~”
一行人相继上车后,伴随着车夫的吆喝声,车轱辘缓缓转动,当马车逐渐驶离驿站周边行人较多的区域,便开始加速前进。
官道平整宽敞,车夫也是专业的,所以行驶得颇为稳当。
马车厢内,华寻与韩非并肩而坐;与他正对面的,正是师姐魏言。
她一手拿着炭笔,一手捧着线装册子,时不时地在上面写着什么;偶尔侧脸思索时的娇俏模样,还是那么的魅力十足,让华寻感慨秀色可餐。
于是,他挑起话题:“师姐,我看你一路上都在书笔不离身,是在写什么吗?”
华寻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正记录心中思考的魏言受到打扰,手中的炭笔一歪,在写了一半的纸上划出一道长痕。
她微微白了华寻一眼,收起笔和册子:“我在总结百越之地的气候变化,并在思考有何庄稼、果树、蔬菜,适合在那片土地上生长。”
“等到百家会谈结束,我便要带上一匹新农家的弟子前往百越实地考察。”
“适合百越之地的水利,历法,也都需要赶上日程,尽快总结。”
“新农家想要成长为老师期待的模样,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这就是我的师姐嘛?真是爱了爱了!
听完魏言的话语,华寻不由地肃然起敬。已经逐渐认识这个世界的华寻,当然明白师姐所做之事到底有多伟大。
不仅是他,小萝莉韩子橙也是两眼放光地看着魏言,一脸崇拜;
她坐在母亲怀里,挥舞着小手:“魏姐姐好腻害!我长大了一定也要成为像魏姐姐一样厉害的人!”
紫女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瓜子,对魏言亦是十分赞赏:“民族融合在即,你这计划必然能很好地推动百越融入帝国的进度。”
“新农家有你做侠魁,真是再好不过了!”
魏言摆了摆双手,一如既往的谦虚:“都是老师教得好。”
提到这个称呼,华寻和韩非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纷纷道:“哪有我那不负责任的老父亲的事,明明就是师姐你自己天资出众,冰雪聪明。”
韩非连连帮腔道:“是啊是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华焱那家伙不过是给你定了个方向,立了个目标而已。”
“你能有如此智慧,还不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吗?”
看着华寻和韩非耍宝的样子,魏言和紫女都不禁莞尔一笑:嘴上这么损,真要有人在你们面前说师父/华焱坏话,你们哪会有现在这心态。
虽然华寻、韩非、乃至许许多多的人都认可魏言的能力、品性,但是总有一些人固执己见,倚老卖老。
在马车距离咸阳还有十几里的路程时,这样的人便出现了,架势一摆,就堂而皇之地挡在马车前进的道路上。
车夫在咸阳城做这行多年,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本打算绕过这六个童颜鹤发的老人;
却不想,来者眼神一凝,周身升腾起雄浑强悍的气势,使得拉车的两匹马畏缩地止步不前。
事已至此,车夫也没办法,只能询问韩非的意见:“客人,你看这?”
韩非早已从车窗知晓了来者的身份,大致猜到对方来意。
他不紧不慢地下了车,回头对车夫道:“没事,你先把马车在靠边停一会儿。”
说罢,韩非背负双手,眼神睥睨,质问拦路的六个老者:“怎么,冢中老朽,也配拦我法家家主之路?”
“你们,是想挑衅我法家的威严吗?”
被韩非成为冢中枯骨的拦路之人,身带象征农家至高身份的九星珠草,面容清癯,白发苍苍,又半遮面具。
正是来自旧农家的兵主、历师、药王、谷神、禹徒、弦宗六位长老。
虽然名字听起来吓人,但是不过只是旧农家内部传承先贤的称号。他们自己,就像韩非所说的一样,不过是枯坐六贤冢中的老朽枯骨。
在韩非的质问下,这六个老人气势一滞,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们身为旧农家六大长老,俱是曾经农家六堂的堂主,即便退位,地位依旧十分之高;有资格这么对他们说话的人,绝对不多。
但很不巧,韩非就是其中一个。更关键的是,他还占着理。
给一个普通法家弟子占到了理就不好应付了,更不要说是法家家主。
当头的兵主态度顿缓,对韩非拱手道:“我等并非阻阁下之路,而是要见识见识那所谓的新农家之主!”
言语间,隐约透露的是对魏言的十分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