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徐元庆打心眼里对王徕突然的发飙感到非常的不满,但他却还是不敢发作。
作为王徕手下的三大头目之一,跟着王徕也有五六年了,他深知王徕平常那一副常常一脸憨笑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王徕实际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无能,真的把王徕当成一个憨货的人早都成了一具具白骨。
徐元庆不想自己也变成白骨。
所以,他也只能忍下这一肚子的窝火,带着手下们离开了赵无忧的两人小院。
离开的也不只是徐元庆。
不一会儿,赵无忧的这个两人小院,就只剩下了老捕快王兴以及王徕了。
但即便是老捕快王兴,也是很识相的选择避嫌,假意到院子里修剪花草,实则是替王徕、赵无忧守门,让王徕与赵无忧得以在房中轻松的聊天。
独自面对王徕,赵无忧仍旧是很难判断王徕的深浅,索性,就又装了起来,又拿出了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王徕自然是不太满意的。
他这么一大早的就来找赵无忧,可不是来看赵无忧演戏的。
他需要的是开诚布公。
可现在赵无忧偏偏在装傻,这让他感觉到赵无忧的防备之外,也觉得自己被赵无忧给侮辱了,你特么演戏演得那么假,明知道会被识破还接着演,这不是把我的智商按在地面上摩擦吗?
可赵无忧愣就是这个样子了,反正无论你说什么,你都是老大。
王徕也没办法。
面对这般模样的赵无忧,他来时准备好的说辞也不好张口了。
只能是拐弯抹角假装关心赵无忧的模样,问道:“赵兄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赵无忧愣了一下,马上就道:“王统领,我只是一个小捕快,在您手底下听命行事,自当一切以您马首是瞻,其他多余的打算,小子不敢想。”
王徕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又冒火了,还能不能再假一点?
不过他也没发作。
笑吟吟的道:“赵兄弟,我的意思是,清河城只是小城,清河分部按照规定只能有一个统领,两个副统领,再加三支圆满编制为25人捕快队伍,以及其他一些零散职位。”
“赵兄弟是由孟大人推荐来的,自然不能真拿你当成寻常的捕快。正好现在清河分部还有一个副统领的职位空缺,所以,我打算让赵兄弟来担任副统领,专门负责掌管三支捕快队伍的日常训练,不知…”
王徕话还没说完,赵无忧就跳了起来。
满脸的惶恐。
“别,您可千万别!”
“王统领,小子初来乍到,而且一介山贼突然变成捕快,就够令人不满的了,要是您再让我直接成为副统领,那我还不得被人喷死,这清河分部我哪里还能待得住?”
赵无忧又不是傻子。
表面少年稚嫩的他,内里乃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哪能被王徕给忽悠?
初来乍到,直接成为副统领,他立马就得成为整个清河分部攻讦的目标,麻烦不断,这点暂且不说。光说一点,这清河分部的副统领职位,压根就不是王徕自己可以决定谁上谁下的。
作为清河分部的副统领,有资格去制约王徕,这得是玉兰郡六扇门才有资格任命。
可明明没有那个任命的权利,王徕为何还要提出来?
很明显,这王徕还是在忌惮他,还是在试探他。若是他经不住诱惑,答应了王徕,不用说,清河分部的副统领职位肯定没有,之后王徕种种小鞋就得隔三差五的冲着他丢来了。
赵无忧没那么傻。
但他也烦了,烦王徕一次又一次密集不间断的试探。
他来清河城当捕快,为的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四处签到,好闷声发大财的,可不是来接受怀疑与试探的,更不是来与人勾心斗角的。
所以,赵无忧索性也不装了。
故意流露出一抹认真的神色,“王统领,说句真心话,能成为您手底下一个捕快,我就心满意足了。请您千万不要觉得碍于孟玄风大人的脸面,就对我另眼相看,给我各种特殊照顾,那样我不自在,你不自在,所有的人都不自在,甚至孟玄风大人也未必就喜欢看到。”
“所以,请您相信我,我愿意做一个普通的捕快。别的捕快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甚至我也可以从这个两人小院搬出去,像普通捕快那样住大通铺…”
“不行!”
王徕毫不犹豫否决了赵无忧的提议。
“为什么?”赵无忧不解。
王徕收起笑容,“赵无忧,你真的打算只做一个寻常捕快?”
“当然,绝对真心,肺腑之言。”
“好,既然这样,我就顺了你的意思,现在清河分部有三支捕快队伍,分别由吴猛、徐元庆、张文远带领,你刚刚与徐元庆发生了冲突,所以吴猛、张文远这两支队伍,你二选一,今天就可以正式加入。”
“加入以后,你就是真正的清河分部捕快,与他们一块出任务,每月的俸禄也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个二人小院,你就不用退了。”
“这个二人小院,其实是我给老王住的,老王在清河分部干了几十年,功劳不小,现在身体不好,这是专门给他养老养伤用的,你就住在这里与老王也算是有个照应。”
赵无忧一听这话,就知道王徕应该基本相信他了,但继续留着老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应该也是王徕最后的底线了,这事不能再拒绝了。
赵无忧本来也没打算拒绝。
王兴已经成了他的人,到底谁监视谁那还不一定呢…
“好,那我就多谢王统领的美意了。不过,三支捕快队伍,小子想选择徐元庆头领的那支队伍,可以吗?”
王徕有些意外:“为什么?你不是才与徐元庆发生了矛盾吗?”
“王统领,您说笑了,刚刚那只不过是个小误会而已,小子根本没放在心上,相信徐元庆头领也不会放在心上,我加入他的队伍,正好可以借机厘清误会。”
“小子能来这里当捕快已经是借着孟玄风大人的威名了,已经让一些人产生看法了,小子实在不想这清河分部再因为小子的到来,变得内部不睦…”
王徕不由深深的看了赵无忧一眼,看着他那一脸情真意切,一时间还真无法闹清楚赵无忧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反正赵无忧自己提出来的,他心里也不想手下的头目与赵无忧关系太近,索性就顺水推舟了。
“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就答应你,你就加入徐元庆的队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