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知道自家四弟有了别样的想法,陈三郎的神仙药好用,让他欣喜不已,能治好被阴气毒害的兵将,他在军中的威望将进一步提升。
由于符箓数量有限,除了个别高级将领,一般的兵士只能吃“大锅饭”,效果虽然差了一些,不过普遍都有极大好转。
而后药膳的效果凸显出来,像赵慈景这样的重病号,也只吃了三天就已经活蹦乱跳。
但是也有一些人很奇怪,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有恶化的趋势。
没好的,很不巧都是在军中有点背景的,这其中就有李元吉。
李世民当然要查查是怎么回事,很快便知道这些人也喝了符水,只是并非他带来的那些符,而符水全是由那位不省心的四弟供应的。
“二哥,还有没有神仙药,给我一点点!”李元吉是被人抬着找上门的,神色萎靡之极,一副马上要挂掉的模样。
“哼,你以为谁都是小神仙嘛,江湖术士的话你也能信?”
“小弟知错了,二哥救救我!”
双方关系不睦,却还没到视对方为仇寇的地步,他手上正好还留了两张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就这样拿出来,他又有些不爽。
“裴寂、李仲文等人也还没有恢复,就将他们一起叫来吧!”
李元吉心中的愤恨陡然增加了十倍,这些人都是喝了他提供的符水,才未见好转,李世民把这些人叫来,无疑是当众打他的脸,同时也离间了他和这些唐王重臣的关系。
剧烈咳嗽了几声,却将恶言恶语生生咽了下去,万一这位二哥不让他吃“神仙药”,岂不是只能等死?
很快一大群人被扶进来,李世民的语言艺术自是毋庸置疑,先谈及得到神仙药如何不容易,自己不得不几顾茅庐,又等小神仙春睡足后,才敢打扰;
剩下的两张本是自用,但是看到同僚受病痛折磨,只得割爱相救。
说到精彩处,连他自己都觉的,这些人如果不纳头便拜,那就不是人。
果然,一群人齐齐称颂二殿下德操高洁,舍己为人,表示一定会尽力辅佐大帅战胜刘武周。
目的达到,两张符纸化了一盆水,每人只能喝上小半碗,不过效果仍然相当不错,几名身体素质高的武将,当场就行动自如了,随后他们真心诚意的拜服在地。
李元吉也是大好,只是他的心都在滴血,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和这些人近一步拉近关系,却弄了个越走越远。
他恨李世民,恨那个画“假符”坑他的王远知,更恨对他来说仿佛梦魇般的陈季平。
恨归恨,他却知道这位自己真的惹不起,最多只能恶心一下对方,只是需要等待时机而已!
唐营众将恢复战力,李世民却仍然免战高悬,时不时还弄点缟素和哭声来迷惑敌方。
某一日,唐军突然撤出柏壁,刘武周不知是计,带兵追击,结果中计,兵将折损过半,若非尉迟恭及时赶来,刘武周败得更惨。
这一战让唐军士气高昂,近而收复了不少失地,李世民的声望也大增,不过由于尉迟恭和金宋刚等人,战事又出现了胶着。
在苦无对策的情况下,陈季长被放了假。
“殿下,这不年不节的,给我放什么假?”
李世民露出极其体恤下属的表情,“离家半年,现在正是夏收夏种之时,让你回去探探亲不好嘛?”
“好是好,能准几天假,属下正好成个亲?”
“成亲啊,下次吧,这次只准你七天假!”
陈季长不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却突然给自己放假,十有七八是冲着自家三郎去的,于是很明智的问了一声,“殿下可有事交待?”
李世民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这有一封信,你转交给三郎!”
……
陈家的确是缺人手,不过愿意每天挣二十文钱的短工大有人在,因此,当陈大郎回去,早已颗粒归仓,就连粟米和土豆都种下了。
全家人都奇怪为何他这个时候回来,陈老汉问道:“大郎,你是不是犯了事,被赶回来了?”
“阿翁误会了,是二殿下有信转交,顺便让我省亲!”
“原来如此!”大家觉的这样才合理。
陈季平看到信,心中了然,他搜索前世的记忆,又详细询问了两军的情况,提笔回信,信上说了两个故事:一是三国中的一段“司徒王允用美人计,致使董卓与吕布反目”,最后又提了一句尉迟恭有孝义之名;
第二个故事说的是,前一段时间他想买青石镇酒坊,但是那位姓马的老板一直不卖,最近突然找到门来愿意出手了,问之言道:“粮价腾贵久也,吾若不卖酒铺,全家皆要饿死,徒之奈何?”
第一个故事陈大郎还能看出来名堂,第二个完全是懵懵懂懂,“三郎,你跟二殿下说这些家常有甚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对了,我想让翠英嫂子来打理青石镇酒铺,大兄以为如何?”
“自然是好,她家负担太重了,酒铺眼下虽然赚不到钱,以此为由头,也能接济她们一下!”陈季长理解为,这是自家兄弟要贴补未来嫂子的一番心意。
“谁说不赚钱?”
“若赚钱,那姓马的老板怎会卖铺子?”
陈季平微微一笑,“若只卖酒,眼下老百姓的确消费不起,不过酒糟是可以制醋的,余下的残渣还可养猪和养鸡,如此以来,你还觉的它不赚钱嘛?”
“当真?”
“骗大兄又当不得钱花,到时候你一看便知!”
次日,三人去了青石镇,为了避免有人说三道四,韩翠英换上了一身男装,三人站一起,陈家兄弟相形见绌。
“嫂嫂既能读书识字,家里不该是这番光景才是?”陈季平随口问了一句,要知道在识字率极低的当下,女子读书者更少,就连陈二丫认识的几个字还是陈季平教的,这女子家境更遭,居然读过书,这就有些奇怪了。
“小叔有所不知,我叔祖乃是前任凉州总管韩擒虎,战乱一起,我父病亡,家族分崩离析,故而流落于此!”
“竟是将门之后!”陈季平心中略有些感慨,难怪这女子有一股英气,原来不是普通的乡下女子。
来到青石镇酒坊,这里刚刚进行过整修,两名酒坊的雇工正在淘洗高粱,他们就是原来的酒保,被陈季平续用了。
“酿酒之法我已买下,嫂嫂要尽快熟悉,我来教你如何用酒糟制醋,至于烧刀子的制作,需要你与大兄成亲后,再传于你!”
“小叔不必解释,翠英识得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