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朕叫你们议厂卫的罪,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你们究竟是怕被他们秋后算账,还是有什么把柄攥到了他们手里?”
朱慈烺淡漠地说道。
“臣不敢!”
“陛下!臣冤枉啊!”
“是啊陛下!臣一生清白,怎么会有把柄攥在他们厂卫手里呢?”
“……”
听到朱慈烺怀疑他们和厂卫有勾结,这些文武大臣纷纷喊冤叫屈。
“陛下!臣恳请释放锦衣卫四大指挥使以及东厂督主曹正淳和西厂督主雨化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惊世骇俗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扭过头一看,只见于谦手拿象牙朝笏朗声说道。
“陛下!昨日之事实属意外!我大明从来没有和晋国幕府打过交道。他们那些所谓的忍者,更是闻所未闻。
如果那些厂卫鹰犬明知道这里有纰漏,结果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陛下昨日受惊,那么老臣第一个站出来要求将他们凌迟处死!
但是这些忍者杀人易容,潜伏隐藏的种种手段我大明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人物都闻所未闻。实在是防不胜防。可是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老臣恳请陛下放过他们。”
“怎么?于次辅什么时候和这些厂卫鹰犬这么亲近了?朕可是知道,你一向可是看不起他们啊。”
朱慈烺沉声说道。
“陛下!臣看不起他们是因为以前厂卫嚣张跋扈,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敲诈勒索,行种种不法之事!不仅败坏了朝纲,而且还给我大明天子抹黑。
但是据臣了解,自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雨化田执掌锦衣卫和西厂以来,从未传出任何丑闻。即便东厂督主曹正淳有贪恋能量的嫌疑,但是也没有逾矩之举。
两厂一卫在陛下的引导之下,处处建功立业,已经是我大明的一大臂助。如果陛下执意将厂卫诛杀。老臣担心两厂一卫会重蹈覆辙。
老臣之所以为他们求情,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完全出于公意啊!”
于谦一字一句地说道。
听了于谦的话,所有在场的文武群臣都心生佩服。
内阁三辅臣里头,张居正权力欲极重,恨不得将厂卫的管辖权也放到内阁之下。
实际上在正史里,万历年间张居正掌权之时,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在他面前就像家奴一般。
所以他开口的话,有大权独揽的嫌疑。
内阁辅臣吕不韦喜欢逢迎圣意,为了往上爬也是不择手段。
他如果开口的话,有讨好大明天子的嫌疑。
唯独内阁次辅于谦,一心为公,不谋私情。
他为厂卫求情,那就确实是出于为大明、为朝廷、为圣上考虑。
“陛下!老臣也认为厂卫们杀不得啊!”
内阁首辅张居正也站了出来。
“是啊陛下。老臣可以用身家性命担保,四大指挥使和两位督主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
内阁辅臣吕不韦也站了出来。
“陛下!两位督主和四大指挥使不仅忠心耿耿,而且能力出众。如果陛下将他们问罪,恐怕一时之下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陛下!末将也愿意为他们担保!”
礼部尚书王守仁和五军都督府戚继光也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恳求饶他们一命!”
“陛下!末将也愿意担保!”
“……”
一时之间所有文臣武将都为这些厂卫鹰犬们求情。
要知道,厂卫鹰犬的一大职责就是监视他们这些文武功贵。
所以放到以前,只要有一点可以削弱厂卫权柄的机会,满朝文武都不会放过。
今天之所以满朝文武都会为四大指挥使和两位督主求情,就是因为在他们心中,对大明天子的忠诚已经完全超过了自己的私欲。
他们知道,如果陛下一怒之下把这六个人杀了,不仅于事无补,还会给大日月朝廷造成巨大的损失。
“按你们的意思,难道就叫他们无罪释放吗?”朱慈烺怒道。
“陛下,他们六人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按照臣的意思,可以重则五十庭杖,然后让他们去晋国戴罪立功。”
身为都察院都御史的苍鹰郅都代表三法司站出来说道。
“微臣附议!”
“末将附议!”
“奴婢附议!”
“……”
一时之间,整个奉天门都是文武百官附议的声音。
“好!那就把他们给朕带上来!”
朱慈烺一声令下,立刻有大内侍卫将四大指挥使和东西两厂督主押了上来。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脸的坦然。
他们的性命都属于当今天子,皇上要杀要剐他们都毫无怨言。
西厂雨化田则一脸的懊恼和不甘!
刺王杀驾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天子脚下、紫禁城旁!
而他们西厂却事先毫无察觉!
这简直就是失职!
是对陛下最大的不忠!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雨化田一定会将这些什么倭寇忍者一网打尽!
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让他们后悔自己会出生在这个世界。
六个人里头,只有东厂督主曹正淳一脸悲伤,如丧考妣!
人还没有进奉天门,嚎啕大哭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万岁爷啊万岁爷!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奴婢失职,居然没有察觉出那倭寇的阴谋诡计,让他们差点刺杀成功。
每每想到那一幕,奴婢就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自尽来洗清自己的罪孽!可是奴婢一想到如果奴婢死了,就没有人像奴婢一样忠诚能干了。
奴婢不怕死!奴婢怕的是没有人像奴婢一样充当万岁爷的鹰犬爪牙啊!”
看到曹正淳略显浮夸的表现,所有人都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么肉麻的话也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曹公公确实是个人才啊!
就连高高坐在御座上的朱慈烺都忍不住暗暗点了点头。
四大指挥使和东西两厂督主都是系统召唤出来的。
虽然他们的表现各不相同,但那是性格导致的。
可对于自己的忠心却一般无二。
若不是如此,任凭满朝文武求情,自己也将他们抄家灭族满门抄斩了!
“你们可知罪?”
朱慈烺站起来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