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宫玉一下从厨房出来。
李门栓看了看她脸上的面具,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们在偏坡上干活,不知道从哪溜出来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把文轩哥给抓走了。”
他喘了一口气,又道:“文楠担心文轩哥,已经追过去了,他让我来通知二哥。”转头四处看看,“咦!二哥呢!二哥不在家吗?”
听他说了这些,夏文桃惶然不知所措地站着,周氏从屋内出来,身子一颤,直接吓得脸色惨白。
李门栓兀自猜测道:“二哥去新房的地基上了,是不是?我去找他。”
说着就要往外跑。
宫玉赶紧问道:“那些人抓着文轩往哪里去了?”
心中一急,她就顾不得喊夏文轩为“三弟”了,而是下意识地唤出上一世那熟悉的称呼。
李门栓指了指村外,“我当时也追了一段,好像是往城里那个方向去了。文楠跟在后面,应该会留下记号的。算了,我不说了,我去找二哥。”
左右觉得宫玉是一个女人,说再多,也没多大的用。
宫玉欲往外追,忽然发现周氏要晕倒,她忙闪身过去扶住周氏,“娘。”
周氏颤动着嘴唇道:“文轩,文轩怎么就被人抓了?”
宫玉安抚道:“娘,你别担心,我去把文轩救回来。”
周氏抓着她的手,哽咽道:“文轩这是得罪谁了啊?”
这么一说,宫玉就想起赵美琪来。
“娘,我知道,你放心,我说过会把文轩救回来,就一定会救回来的。”转头看向夏文桃,她喊道:“文桃,你过来照顾娘。”
夏文桃被她的喊声惊醒,随即跑过来扶住周氏,“二嫂,怎么办,三哥怎么会被人抓呢?他也没做啥犯法的事。”
宫玉嘱咐道:“照顾好娘。”
多余的话不说,她一闪身便出了院子。
周氏和夏文桃看见她的幻影,同时惊得呆住------好快的速度,快得她们都看不清了。
“娘,你站好。”夏文桃叮嘱一下,跑到院门口去看。
周氏没在原地站着,而是跟她的后面过去。
夏文桃又搀扶住她,纳闷道:“娘,二嫂咋会那么快,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她就不见了。”
周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宫玉的话可信。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宫玉神秘莫测,大概宫玉就是那传说中隐藏着的高手。
周氏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了拜,“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我儿文轩安然无恙……”
那厢,宫玉已经踏上了去城里的路。
不敢停留,她一直快速地往前奔跑。
不过,她一边跑,也一边思考。
夏文轩待人温和,他唯一得罪过的人就只有赵美琪。
那日夏文轩去城里与赵美琪在书店遇个正着,赵美琪当时约他去墨香馆相聚,不等夏文轩表态,她就帮夏文轩拒绝了。
赵美琪的脸色当时就变得相当难看,大概从那时起,赵美琪就记恨上夏文轩了。
派人来抓夏文轩,甚至是杀了夏文轩,这种事赵美琪都做得出来。
是以,基本上不用与赵美琪对峙,宫玉就能猜到是赵美琪派人来下的手。
如此,也可看出来,那天他们坐着牛车回来的时候,后面一直有人跟着,八成那些人就是来找夏文轩的住处的。
等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动手,大概是夏文轩一直在村里,而村里的人多,他们没有机会。
恰逢今日夏文轩的精神好了,跟着夏文楠去偏坡那边种洋芋,于是,他们的机会来了,就跟过去把夏文轩给抓了。
宫玉整理好了思路,就有怒气冒出来。
许多天前的夜晚,她已经去找许墨,让许墨杀了赵美琪。
可赵美琪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可见许墨压根就没有听她的命令行事。
许墨这是想要背叛她了吗?
想着也不对,许墨不是那样的人。
那可能是许家与赵家是世交,许墨一时之间就无法下手了。
既然许墨无法下手,那就只有让她来了。赵美琪就像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一样,活着就让她觉得不舒服。
不知不觉地跑了一半路程,宫玉赶紧慢下来,检查路上的痕迹。
现在才晌午,她可不会傻兮兮地认为赵美琪的人敢在白天明目张胆地把夏文轩抓到城里去。
所以,李门栓虽然看到他们往城里的方向来,但他们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转弯,然后避开城里,去找一个能够藏人的地方。
路上有车轮的印记,而且还有马蹄印。
这周围十里八村的都没有马车,有牛车就不错了。
看来,那马车跑过的地方就很是可疑。
宫玉寻着马车的车轮走,果然在离城还有两三里的地方转弯。
瞧那道路,宫玉便明白那马车是朝南山寺去了。
上一世,她和夏文桦在南山寺的后面救了淳于彦,后来还把淳于彦给送回去。
那条路她走了几遍,现在也算得上熟悉。
到了南山寺的脚下,抬头就能看到几个从石阶上下来的香客。
宫玉凝神一想,又顺着车轮往南山寺的后院去。
南山寺的后院有一条很宽的湖,宫玉知道地形,为了不打草惊蛇,冷不防听到湖那边有人谈话,她便绕开正道,从湖的背面悄悄摸索过去。
多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她终于潜到淳于彦曾经养伤的那间厢房后面。
恐是建的年代久远,那厢房看起来陈旧陈旧的,墙上有些地方都漏光了。
也算是跟踪技术不错,宫玉凑过去一看,果然见得夏文轩在屋内,奇怪的是夏文楠也在。
两人分别被捆绑在两根柱子上,几乎无法动弹。
而在两人的前面,几个黑衣蒙面大汗威武剽悍地立着,手里拿着刀,一副凶悍而不可招惹的形象。
与此同时,赵美琪站在夏文轩的面前,正情绪饱满地陈述当年夏文轩中毒的事与她无关,如同上一世一样,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嘴脸。
宫玉没有急着救人,既然找到了,那就且先看看赵美琪要干嘛。
只听夏文轩冷笑道:“是吗?那又怎样呢?”
真是让人不可想象,一向待人温和的他突然冷漠起来,也能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