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萤慌了,“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娘娘,我、我刚才一时嘴馋吃完了……对不起!奴婢知错了!”
李如意就坡下驴,看着律靖阳道:“陛下,臣妾不知道那如意糕珍贵,吃着不大对胃口,就赏了给奴婢们。没想到她们嘴馋,这么一会儿就吃完了。现在糕没了,臣妾给您赔罪,您说怎么罚臣妾嘛……”
慢慢凑到律靖阳身边,呵气如兰,言语缱绻,眸光如水……
律靖阳眼底一阵乱闪,呵呵……就是这么好上钩,李寡妇意乱情迷之际,忽地被一股大力气推开!
她又羞又惊讶:“陛下!”
律靖阳说:“糕点是吃完了没错,但是,是被鸟吃的!”
这时,荣青云双手捧着装了糕点渣渣的簸箕,进门跪下,高举过头:“陛下,东西来了!”
律靖阳指着那簸箕里的糕点渣渣,气得手抖:“我不舍得吃的东西,干干净净收着,巴巴儿送到你面前去,就是被你如此糟践的么?”
李如意吓得背脊一片冰凉,眼珠子转了转,说:“陛下,这次是我错了。但我真没有糟践你心意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那我的心意,也就白白辜负了。”
说着说着,长睫毛上就挂上了泪珠。
她吃了很多魅力丸,身上自然带了吸引力,再加上穿越者光环,双重加持,律靖阳本有些清醒的头脑,又被迷住了,火气烟消云散,放软了态度:“如意,别哭嘛。”
李如意低声说:“我才不哭呢。谁哭啊,我是那种人么?”
律靖阳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千万别这样做了。”
自以为已经大步跨过,李如意就坡下驴,伏在律靖阳怀里点头:“嗯。”
谁知道律靖阳话锋一转:“我知道你单纯善良,肯定是被红萤这丫头给隐瞒了。红萤背着你,拿着你赏赐的点心去糟践,孤万万不能忍!必定重重惩罚不可!”
李如意身子一僵。
律靖阳冷峻下令:“把红萤拖出去打死。”
红萤大惊失色,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饶命啊!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饶命!!”
她的喊叫越来越凄厉,眼睛哀哀地看着李如意,满眼期盼的。不知什么时候,李如意抓紧了律靖阳身上的锦袍,抓得上好料子皱成一团,但她没有吭声。
红萤膝行几步,抱住李如意的腿,喊得越发大声:“娘娘,求求您……求求您看在我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救救我……救救我……”
莫说李如意是宠妃,就算是不得宠的,人在妃位上,开口也得让君王给三分薄面!
只要李如意开口,律靖阳肯定会心软!
但李如意用眼角余光看了红萤一眼,又重新伏回律靖阳怀里:“你好吵……红萤……你别说了,我的心现在很乱!”
律靖阳就一脚踹开了红萤:“快拖下去!碍眼的东西!”
红萤被拖下去了,李如意巴在律靖阳身上,继续哭唧唧:“陛下,如意好伤心,竟然为了一点点怀疑来伤害我……嘤嘤嘤……”
律靖阳抱着她,反过来成了他在劝解:“好了,莫要哭了。是我冲动,我向你赔不是。”
“那当然啦!”李如意说,“我只是糟蹋了你一碟子糕点,你却糟蹋了我对你的感情!”
律靖阳满脸愧疚:“好,好。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李如意眼珠子一转,道:“我要你陪我过一晚上!”
若氏规矩,汗王一般都在天龙殿过夜。宠妃被护卫送到殿上陪伺。
唯一的例外,就是东宫。
可李如意这地方,是长春宫,并非东宫。
律靖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
恰好这会儿荣青云上来说:“陛下,红萤已断气。”
他是红萤的对食户,刚才看到红萤糟蹋自己送的兰花糕,心里也暗暗生气。可没想到一转眼红萤就被律靖阳赐死,生气顿时变成悲愤。
完全没留意到,或者说,留意到了也不在意荣青云那涩涩的语气,律靖阳眼里只有李如意,盯着眼前佳人,嘴里吩咐:“传令下去,今晚,孤在长春宫过夜!”
荣青云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但,他也知道,如今的汗王和从前不一样了!
荣青云说:“是!”
然后退下,吩咐底下人来:“陛下要在此过夜。你们做好准备,别把不称手的东西送上去了。汗王用着不舒心,遭殃的可是你们自己!”
“什么?汗王竟然要在可敦以外的地方过夜?”
“我有没有听错……”
面对议论纷纷的同僚们,荣青云默默转过身,闭上嘴巴做事……
劝说汗王陛下改邪归正?
让元老院那些活得够了岁数的老头儿去干吧!
长夜如水缓缓而过,长春宫里的动静闹到星斗漫天才消停,宫里伺候的人比平日多了一倍,个个低着头装聋作哑,纵然腹诽了千百句,也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没看到。
云散雨收,李如意满足地睡了。律靖阳站起来,洗了把脸,忽地心念一动,打开了窗户。李如意喜欢登高,住在二楼,推窗而望,竟然能够见到——东宫。
院子里的动静,尽收眼底,律靖阳眯了眼睛俯览东宫永春宫内的动静,时近端午,没有月亮,星光黯淡,永春宫的院子打扫得很干净。记得之前杂草丛生,散发着落叶**的味道,这才几天没见,拾掇干净了。律靖阳不禁起了好奇心,到底东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吱呀——”永春宫里门开了,动静很大,律靖阳不禁皱起眉头,一定是门栓给锈住了。
茜贝弓着腰从雷珂殿内走出来,“公主殿下,好好睡。”
律靖阳又暗中生了闷气:“在我若氏王宫里,怎么还以公主相称?是我律靖阳的可敦名号还不及你么?”
又想起了李如意刚才意乱情迷的时候呼喊:“陛下,我能不能做你的妻子?”
他说什么来着:“你在我心目中就已经是妻子了。”
“想要做正式的妻子……”李如意吻着他,眼神迷离,吐字却很清晰,律靖阳听得很清楚,但没办法给她想要的答案。
最后就只有“做”一个字了事。
回头看一眼睡得正香的李如意,律靖阳心思复杂:“你想要的东西,雷珂却不要。雷珂已经是可敦了,既不想要这位置,为何又对我如此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