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拧了热帕子,正准备给他擦脸,帕子还没挨到小脸上,小家伙伸出小手,将帕子抢了过去,挥挥手丫,一副小大人模样道:“娘亲,你去看饼子嘛,我五岁了,自己会洗脸。”
锅里着实放不开手,怕饼子烙糊了,云沫便收回手,任由他捣腾,“小心些,把袖子挠起来,别弄湿了。”虽说已是夏初,但是早晚阴冷凉快,湿了袖子容易染风寒。
“知道,娘亲放心。”云晓童脸上捂着热帕子,含糊不清的回答。
云沫见他可爱逗趣的样儿,笑了笑,折身去灶台背后给饼子翻面。
圆咕噜的玉米饼子贴在热锅壁上,没多大一会儿就煨出了锅粑,云沫翻了几个,瞧着那锅粑又香又脆,馋得人直咽口水。
将玉米饼子热好,出锅,云沫又倒了两碗温白开,娘俩就将就着碗里的白开水,啃了两个玉米饼子。
简单吃过早饭,云沫将灶房里外拾掇干净,再用草木灰盖灭了灶膛里的炭火,然后用一把生锈的破铜锁锁了门,挎上竹篮子,牵着云晓童出门。
娘俩手牵手,沿着村里的羊肠小道往大山的方向走,这座大山叫雾峰山,因为山腰处常年有雾气弥漫而得名。
阳雀村紧临着雾峰山,整座村庄处在雾峰山山脚不远处。
雾峰山郁郁葱葱,有山涧自山顶潺潺流下来,久而久之,在山脚的低洼处行成了一座堰塘,这座堰塘因处在雾峰山脚下,被村民们唤作雾峰堰,雾峰堰常年不干涸,酷暑缺水的时候,开闸口给村里的农田灌溉。
云晓童人小,腿短,云沫牵着他避开地上的猪粪,牛屎,慢慢的踩在小道上,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娘俩才走到雾峰山山脚下。
“童童,累吗?若是累,你帮娘亲提着篮子,娘亲背着你走。”
到了山脚下,云沫顺着曲折不平的山道往上看,看了一会儿,见雾峰山的海拔确实高,便蹲下身子,揽着云晓童的肩膀,慈爱的问道。
云晓童毫不犹豫的晃了晃脑袋,“不累,娘亲,我可以自己走。”深怕云沫不相信,赶紧迈腿朝着山道走去,走了几步,扭回头,道:“娘亲,你看,我吃得饱,力气足,能爬山。”小脸上全是坚毅之色。
娘亲头上的伤还没好,不能让娘亲累着了,走点路怕什么。
“娘亲,你快来追我呀。”
云沫看着他飞快的迈动两条小细腿,抿唇笑了笑,赶紧提篮子跟了上去。
娘俩刚进山不久,云晓童突然侧过身,拽住云沫的袖子,一脸紧张道:“娘亲,你看,那是什么东西。”说完,伸出小手指了指躺在前面不远处,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云沫也看见了。
那黑乎乎的东西正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附近的草叶上还沾了些血迹,看样子,不是伤了,便是死了。
“童童,乖乖站在这里,别乱动,娘亲上前去看看。”云沫轻轻拍了拍云晓童的肩膀。
“嗯。”云晓童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云沫提着篮子向前,伸手从路边的杂木树上拔了根枝条,然后用杂木枝戳了戳地上的黑毛球,只见那黑毛球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娘亲,小心一些,当心它咬人。”云晓童站在一旁看着,急得小拳头都捏紧了。
“童童放心,娘亲没事儿。”云沫随声应道,她见地上的黑毛球一动不动,索性直接扔下手中的杂木枝,弯下腰去,将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