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凉闻言，轻笑：“所以你来，是想让我祝贺你吗？”
米迦勒缓缓摇头，说道：“…我想知道真相。”
紧接着，他就听见对面堕天使轻慢的笑，带着微微的讽意。
“只有你够听话，米迦勒，我敢保证，你永远是他最喜爱的孩子。”
“不，我要你告诉我真相。”米迦勒这个时候，竟然执着得令人诧异。
鱼凉眸光幽深，静静盯着他，半晌，缓缓道：“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相安无事不好吗…？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鱼凉不确定，神是否正在注意着这边，如果贸然告诉了米迦勒，恐怕米迦勒回去后会有危险。
“…”米迦勒如樱花般美丽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实际上，身为强大的炽天使，他讨厌被人说成是孩子。
哪怕面前这位，的的确确比他早诞生几万年。
“难道阁下就不想出来吗？”他问。
“如果你愿意放了我，我当然感到荣幸。”
“…”米迦勒恨恨了一声，“执迷不悟。”
米迦勒走了。
被气走的。
几乎是下一瞬，他就见到了神。
神静静看着他，说道：“你见到路西法了。”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米迦勒没有否认。
米迦勒第一次敢抬起头来打量神。
作为创造万物的神，力量自然是无匹的。
可作为创造出天使们的类似父亲的存在，他又从不敢真正看看神。
神的双眼是淡淡的金色，漂亮得像两颗剔透的玻璃珠儿，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眉宇仿佛是浓墨重彩的油画，斑驳的光影下，看不清神的情绪。
神应该是平和的，慈悲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话语带着淡淡的冰冷，危险。
“好孩子，可以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吗？”
神微微露出一丝光明的笑容。
米迦勒晃了晃神，脑海中的藤蔓缠得更紧了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破土而出。
“…没有。”半晌，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垂下长长的睫毛。
明明身处光明，偏偏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
【爹，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男主真相？】
是的，这个位面的男主，正是米迦勒，代替原身成为新一任天国副君的炽天使。
“真相，要自己一点一点去发掘，才更有意思，不是么？”鱼凉长睫微垂，挡住眸底幽暗的流光。
不时有乌鸦飞来。不敢触碰，只是围绕着鱼凉低低转着圈儿。
这些小家伙看起来很像落在鱼凉身上，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啄一口肉，可是不知为什么，从前气息奄奄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堕天使，此时周身冷冽，似有冰雪覆盖了他的眉，他的眼，连灼热滚烫的岩浆都不太敢从他脚下流经，绕开了一条路。
小家伙们更不敢靠近了，被吓得脑袋噔噔，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鱼凉微微翘起薄唇，冰白如玉的手掌猛地抓住一只漆黑的乌鸦。
“说说，是神让你们来的？”
小家伙不敢吱声，转溜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矜贵俊美的堕天使，扑腾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