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生命之种是个什么样子,也没人知道,生命之种怎么区分真假。
但是,起先从大树上结出来的那两枚黄果子,每个都有苹果大小,香气扑鼻不说,还具备各种神奇的功效。
所有人坚信,那就是生命之种。
然而,现在戚流萤拿出了“真正”的生命之种。
她的表情是报复得逞的快意,眼底的芒光,疯狂又得意。
戚流萤:“我这枚,才是真正的生命之种!”
鸡蛋大小,黑色的、皱巴巴的外皮,悬浮在戚流萤手心里,确实才是一枚种子该有的模样。
众人惊疑不定,生命之种,名字里有个“种”字,莫非真的就是一枚种子?
如果这的是种子,那戚流萤又是在什么时候悄然得手的?
仿佛知晓众人的疑惑,戚流萤不无得意的说:“真正的生命之种是枚种子,将它种下,等发芽结果后,就会结出生命之果。”
“果子成熟,如果是丧尸分食果子,便会重新恢复成人类。”
“如果想要复活亡者,将亡者的基因注入进种子里,再种下等待开花结果,亡者就会从果子里复生。”
戚流萤说着,又摸出一管低温保存的鲜血,她将那鲜血注身寸进生命之种里。
尉迟风眼神凌厉:“戚流萤你要当整个人类存亡的历史罪人吗?”
戚流萤哈哈大笑起来:“人类存亡与我何干?”
她举起注入了鲜血的种子,神情癫狂偏执:“我寻找生命之种,就只为了我复生我妹妹!”
说着,她的视线落到浑身是血的丧尸皇身上:“你们要怪就怪嬴战,是杀了我妹妹。”
所以,其他人的生死,整个人类的生死,她戚流萤统统都不关心。
神父表情也很冷:“世界毁灭,人类灭绝,只剩下你和你妹妹,你焉知你妹妹不会恨你此时的行为。”
戚流萤充耳不闻,她收好生命之种,只等出了地下城,就找个土质肥沃的地方种下去。
修女:“不用劝了,她已经疯了。将生命之种抢过来便是,看还能不能挽救。”
一众人都很意动,事已至此似乎也只有这样了。
眼看众人逐渐围拢上来,戚流萤冷笑一声。
她扬起下颌:“你们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
这话一落,异变陡生。
“吼吼吼”丧尸皇发生惊天动地的嘶吼声。
嬴战这会的样子十分骇人,一双漂亮的凤眸,左眼猩红如血,右眼深邃如寒潭。
他身上那两股不相容的力量,宛如新生和死亡,以丧尸的身体为战场,一方翻江倒海的破坏,一方忙不迭的修复。
极致的痛苦,宛如不断重复的涅槃,任谁都承受不住。
奶团子都快急哭了,她满心以为爸爸吃了果果病病就会好了,可是谁能料到,真正的生命之种早被戚流萤给拿了。
不仅如此,戚流萤从始至终都在误导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团子拿到的两枚果子就是生命之种。
不得不说,她的手段真的高深,心机也是真的深沉。
没有嬴战意识主导的丧尸皇,果不其然就中计了。
眼下,丧尸皇眼看就撑不下去了。
丧尸病毒控制的半边身体,支离破碎,果子力量掌控的另一半身体,却和人类血肉一模一样。
人不人,鬼不鬼,像是九幽地狱的厉鬼修罗。
最可怕的,是这两股力量太过庞大,饶是以丧尸皇的身体,也根本容纳不了。
最后的结果,便是丧尸皇活生生爆体而亡。
奶团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她牢牢拽着爸爸的西裤管,哭的抽抽哒哒,好不伤心。
“爸爸爸爸,”团子泣不成声,不断打着哭嗝,“嗝爸爸好多血血啊,濛濛害怕嗝爸爸濛濛害怕嗝……”
许是她的哭声实在叫人心疼,多少引起了丧尸皇的注意。
剧痛之下,恢复成黑瞳的眼睛,艰难地落到团子身上。
丧尸皇张了张嘴,猩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努力抬手,只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就叫他灵魂都撕裂了一般。
奶团子连忙抓住爸爸的手,自动放到小脑袋上,眼泪水太多了,都让她看不清爸爸了。
团子胡乱擦了擦眼睛,圆乎乎的杏眼红彤彤的,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丧尸皇:“……宝……宝……”
乖,不哭。
他想哄团子两句,然而第三个字音怎么都发不出来。
出奇的,小濛濛瞬间就懂了爸爸的意思。
她咬着小嘴巴,间或抽哒下,努力憋着不哭。
有时候,爸爸不喜欢濛濛哭。
爸爸不喜欢,濛濛就不哭了。
系统大声提醒:“崽儿,抽卡快抽卡!”
暗金色缠枝花纹的卡牌忽然出现,悬浮在团子身前,闪烁着微光,方便她抽取。
这个时候,团子不想玩抽牌牌的游戏,她只想爸爸的病病能好。
系统不能明示,急到跺脚耐心哄着:“崽儿,听叔叔话,你心里想着秘密武器,咱们抽那张秘密武器,能救你爸!”
最后一句话,顿时就叫团子睁大了眼睛。
她大声说:“濛濛的秘密武器,濛濛要救爸爸!”
然后,肉乎乎的小手摸了一张卡牌。
系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断嘀咕着:“大鬼牌大鬼牌,一定要是大鬼牌,崽儿有锦鲤运,一定能抽到的。”
所有人就看到,在这种紧要关头,矮墩墩的奶团子打着小哭嗝,一只小手手牢牢拽着丧尸皇的裤管,一只手游戏般的抽了张卡牌。
被抽中的卡牌悬浮在半空中,闪烁着神圣的莹莹微光。
接着,在所有的注视下,牌面缓缓翻转。
没有数字,没有字母,是——
大鬼牌!
系统发出激动的鸡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崽儿好棒棒,全世界你最棒啦!叔叔爱死你了!”
团子愣愣望着大鬼牌,牌面上由浅到深的黑色瘴气不断被吞吐出来,并逐渐扩散至整个地下城。
黑色的瘴气中心,黑衣乌发的少年,缓缓舒展开四肢,在他怀里,还小心翼翼抱着粉红色的漂亮球球。
蓦地少年睁眼。
一声叹喟响起:“小崽崽,怎么又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