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说,我那个女儿啊,就是个没用的。我教导了她这么多年,她却半点长进也没有,真是让我失望。”
叶清一字不差的,重复着原主亲娘,当初给秋婉儿画大饼时候的话。
随着她的诉说,秋婉儿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就快要瞪成铜铃大眼了。
“我那个女儿是个没用的,就算嫁过去,也笼络不住世子,我是不指望她了。咱们侯府和锦荣侯府的关系不能淡下来,更不能断了。”
“于是,我就想着找一个咱们侯府的家生子,陪着我那没用的女儿过去。我就盼着啊,我挑选的那丫头,将来啊能为世子生个一儿半女,就好了。”
“我一定会不遗余力,推着这个孩子成为锦荣侯府的继承人。就是不知道,将来是哪一个会有这般大的造化,让那个孩子托生到她的肚子里了?”
“不,不可能,你没有在现场,你怎么会知道侯夫人说了什么?!”
秋婉儿一脸见了鬼的模样,直直的看着叶清。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她除了愤怒之外,对叶清还有了几分畏惧。
只因叶清不仅仅是说出了侯夫人的原话,一字不差。
她还把侯夫人当时的表情,学了惟妙惟肖。
当时秋婉儿正满心激动,自然会用心记着侯夫人的,哪怕一个最细微的表情。
她想说,你说谎,却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无他,叶清连侯夫人最细微的表情,都学的分毫不差。
如果不是叶清比侯夫人年轻,秋婉都差点以为,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叶清,而是侯夫人本人。
分明叶清和侯夫人是亲生母女,却半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你就这么相信了侯夫人的话,没有半点怀疑。我说你是蠢货,你还不相信。你当侯夫人的承诺,是这么好拿的吗?”
叶清往后退了一步,刚才兰草唯恐陷入癫狂的秋婉儿伤害到她,已然站到了秋婉儿跟前。
“你就半点都不怀疑她的用心?”
“夫人她给了我好多银子,让我随便用。”
秋婉儿梗着脖子喊道。
“她那是给你的卖命钱!”
叶清一语道破了原主亲娘的真实目的。
“你想一想,你原本有名字,她为什么叫你改名了?”
“夫人说,我原先的名字不好听。”
秋婉儿到此时,还想不到锦荣侯府的一个人,竟是因为她自恋自负。
“夫人还说,我长得好,一双眼睛长得尤其好,宛若秋水。所以,夫人才叫我改了名字。”
“她有没有告诉你,锦荣侯府最得侯夫人喜欢的那个女儿,她就叫婉儿呢?”
叶清的话音未落,秋婉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怎么会?!”
她惊诧不已。
“怎么会这样?!不,我不信!你胡说,你胡说!”
才发觉侯夫人竟然给她挖了个陷阱,她当初所说的那些个承诺,竟然都是蜜糖包裹着的剧毒。
根本无法接受的秋婉儿,放声大喊大叫着。
“你那侯夫人啊,可不是为了你好,为了推你推你的儿子上位。她啊,就是见不得我好。才会特意挑选了蠢货的你出来,就是为了让我难过。”
秋婉儿也是害了原主的凶手之一,叶清跟她说这些,就是为了戳破她的幻想,让她从今后终日生活在痛不欲生里。
“你看看,她不过就那么一说,你就冲动的给我下了药。在你柔情款款跟世子说,你叫婉儿的时候,你就没有发觉世子厌恶的眼神吗?”
“她跟我那恶婆婆做成了交易,世子和孙婉儿才暂时容许你冒犯。你这个蠢货,陪着我嫁进来三年,都没有发觉她给你挖的这个大坑。”
“你一心只顾着,往他的床上爬,却从没有把心思,用在你更该讨好的那对母女身上。不肯用半点心的你,自然发现不了这个陷阱。你说说,你蠢不蠢?!”
“正是因为你蠢,她才让把你塞到我身边。这三年来,你背地里没有少怨恨我,少扎我的小人吧?”
“以前我纵着你们,现在我不想纵着你们了。你看,你这个蠢货可不就现了原形了吗?蠢货就是蠢货,你也就‘怨恨我’这点,能为她所利用的价值了。”
“如果没有这点价值,你以为她还会定时定点派人,给你送来银子,让你随便花用吗?”
“不,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眼角崩裂,鲜血蜿蜒流下的秋婉儿,拼命的摇着头,嘶声喊叫着。
仿佛这样,她就能不用听,不用想,就不会发现侯夫人是真的在利用她!
“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为了不听叶清的说话,她用力的抱住脑袋,堵住了她的耳朵。
她以为叶清还会继续说下去,就为了深深的刺激她。
不料,叶清真的住口不说了。
“走吧,兰草。再待在这里,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说着,她当先走出了房门。
“是,姑娘!”
兰草大声的应着,紧追着她的脚步走了出去。
“不……!”
呆愣愣望着叶清出了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秋婉儿急急的放下了双臂,尖叫着,朝着门口扑过去。
“省省吧,别白费力气了。世子夫人可不是你这个蠢货,一心只想着爬世子的床,却搞不清楚世子为什么会厌恶你,厌弃你。”
瘦婆子抬脚,绊了秋婉儿一下。
猝不及防的她,重重的扑跌到地上。
“都是你这个蠢货,连累了我们。世子夫人以前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要不是你给世子夫人下药,她怎么会连犯了点小错的我们都不放过!”
“哈……!”
秋婉儿抬头,她的额头蹭破了,渗出点点血丝。
就连她的鼻子,都被撞歪了。
配上她眼角流淌下来的鲜血,阴森可怖,仿佛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你们说是我连累了你们?放屁!是你们连累的我才是!我就下了一次药,你们却偷拿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三年,你们少说也偷了五六百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