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沉寂了一个月,密报传入宫中,边疆有筹备攻打之事,皇上立即召将军入宫商量对策。
御书房。
岳明野行了一礼,桌上的奏折被皇上扔到他身上,掉落在地。
皇上龙颜大怒,“这便是你说的投诚?他们倒是暗中准备了不少。”
岳明野姿势保持不变,神色肃然,“陛下,他若又起反心,诛杀便是。”
“说得倒是容易,那怎会又出现这种情况,朕命你整顿军营,好生筹备,一月后应战,将他们全部处决!”
皇上戾气从身,侧眸,寒刃眸光让太监站不住。
“滚出去。”
“……是。”
太监慌张离开,将门关上。
两人对视一眼,屋内出现了茶杯碎裂,训斥之声。
太监在外踌躇,探着脑袋,却什么都看不到。
“陛下可从未如此训斥过将军,此事非同小可,怕是将军再难得圣宠。”
“难说,只要将军能立战功,能有用,陛下就不会弃他。”
太监低着脑袋,听那两个侍卫窃语,眼眸连转,赶紧离开了御书房。
凤仪宫。
轩辕月儿斜卧于榻,把玩着皇上新赏赐给她的饰品,凤眸微眯,一双玉足更是交缠轻勾,引人流连。
“人前赏,人后罚,这么多年,他对待将军的处理方式还是没变。”
红唇轻启,那价值连城的首饰被她扔在地上,不屑多看一眼。
今早上朝,皇上将一品大臣的独女赐婚给了岳明野。
他是生怕岳明野院中冷清。
可为什么谁都行,就她不行?
“娘娘,皇上近日脾气暴涨,寝食难安,处理政事时也频频遗漏。”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他汇报着皇上的近况,还加了句,“真是可惜,前几日那参汤不小心被打翻,没喝上。”
抬眸,发现轩辕月儿凝着他,他立刻惶然垂头。
“没喝倒是件好事,那毒猛烈,他一下子就倒了,不免惹人怀疑。”
轩辕月儿闭了闭眼道:“军报可窃取了?”
太监立刻从袖中拿出重要信件,“皇上那边奴才已换了假的,宫内也埋伏好了,只等娘娘一声令下。”
轩辕月儿轻笑一声,望着上方珍稀的绫罗绸缎,她嘲讽道:“你拆散我们,可有想到如今?这皇位,该换人了。”
消息了解得差不多,那太监退下,几个宫女将药物和衣服端过来,“娘娘,马车备好。”
她的目光凝在那大红嫁衣上,立刻离榻抓起衣服展开看。
欣喜之色毫不吝啬,她按在身上转圈圈,尽显少女娇羞之态。
“快,为本宫梳妆。”
“是!”
……
萧王府。
绫清玄从屋内出来散心,便见那花圃变成药圃,还挺适合她的。
“夫……小姐,王爷请您去前厅用膳。”
两个丫鬟在外等候,看见绫清玄时,差点收不回称呼。
“不饿。”
她自带了小灶,火一架,熬上几碗药喝了便行。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有些为难,“小姐,大夫也在前厅候着。”
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专心致志给自己煎药。
两个丫鬟没办法,只好去找萧王禀告。
没一会儿,萧王将大夫带过来。
“是本王错了,怎能让你拖着病弱的身子到处跑。”丫鬟们没想到萧王竟一来就跟她道歉。
“来,大夫,请替她把脉看下身子。”
萧王腰间挂着剑,器宇轩昂,发丝微乱,看样子刚练了会儿,绫清玄有点手痒痒,但还是忍住了。
那大夫年岁不高,双眸却有些浑浊,绫清玄慢吞吞的将手伸过去。
大夫看了萧王一眼,放了块帕子盖在她手腕上,细细诊脉。
片刻,他大骇道:“你、你这是什么病,竟油尽灯枯,寿命不足一月。”
萧王上前一步紧张道:“什么意思?你不是大夫吗?连什么病都诊不出来?”
“这……”大夫摇头,“老夫行医多年,真没见过,王爷,这位姑娘若有什么心愿,不如趁早完成吧……”
萧王抽出剑来,搁在大夫的脖子上,“庸医。”
“王、王爷饶命,老夫所说不假,你再多找几个大夫来看,结果也是一样!”
绫清玄扭了扭手腕,“不用为难他。”
这萧王也听得她的话,收剑怒道:“滚。”
丫鬟和大夫离开后,萧王盯着绫清玄好长时间,才半蹲下来,认真望着她道:
“先前尉迟锦可为你找过大夫?”
绫清玄点头。
她每天病恹恹的,尉迟锦看不过去,也找大夫给她看了。
几个大夫给的诊断一样,所以尉迟锦这段时间什么都依着她,一点惹她生气的事都没做。
即是已定的事实,萧王咬牙道:“对不起,我不该一直想找你打架的。”
“无碍。”绫清玄还有心情开玩笑,“说不定回光返照那天会有力气。”
萧王无奈笑了声,“那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
绫清玄摇头,无欲无求道:“等死。”
“别胡说,总会有办法的,我好歹是个王爷,能再帮你找人找药。”
萧王瞧着她那淡淡的神情,心里如蚂蚁爬着。
临死之际,她居然能这么坦然的接受。
“对了,有件事,本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何事?”
萧王冷呵一声道:“皇兄又给将军赐了门婚事,那新娘子今晚过门,将军府,如今喜庆一片。”
“什么?”
他终于在绫清玄面上看到了些变化,也看见了那脆弱的小姑娘抿着略红的唇瓣,一丝血迹沁了出来。
“绫俏俏?你怎么了?”
绫清玄眼神恍惚,摇头的动作做到一半,朝后倒去。
男人一惊,起身将她扶住。
温香软玉在怀,小姑娘身上的冷香混合着药香沁入鼻间,他心口微悸,目光牢牢黏在绫清玄脸上。
“绫俏俏?”
小姑娘已然晕了过去,在他怀里毫无反应。
萧王立刻将她带进屋子里,眸光寒冽,想不到,岳明野对她来说,还是如此重要。
将绫清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凝着那微垂的素手,手指微动,竟是移过去,想将那柔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