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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师傅跟墨痕他们是同一辆车,警车在后。
尽管最后并没有发生师傅所说的事件,但他依然因为被扰乱公务,接下来要去局里喝茶。
师傅还是和之前一样乐呵呵的,没有因为即将进去喝茶而变得颓废或生气。
副驾驶坐着警花小姐姐,她偶尔看一下后视镜,偶尔看看云烟二人。
整个车厢弥漫着让她不适的感觉,后排两人组合既诡异,又和谐。
出租车师傅,总是频繁看向后排好看的女孩,然后脸上又会露出诡异的笑容。
警花小姐姐刚入社会不久,冰冷的脸下不停在思考着这几人的关系。
此时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云烟靠在椅背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墨痕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在云烟快要滑落时,他连忙伸手抵住她的脑袋,,手心稳稳地支撑着她。
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前方,扶住她的脑袋,而他双手都在护着云烟,即使一个小小的转弯他都会重心不稳。
墨痕将身体重力全放在腿上,维持着高难度的姿势保护着她。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时突然红了眼眶,他将衣袖卷起,胡乱抹着眼睛。
一直笑得没心没肺,话唠得不行的男人突然红了眼眶,警花小姐姐第一次问了和工作不相关的事。
“你怎么了?”
“嘿嘿,没有,风大了,糊眼睛,老风眼了,风吹进去就会这样。”
小姐姐悄悄将手放在窗外,片刻后她沉默着不再说话。
云烟直到下车也没醒,墨痕小心地将她搂进怀里,脱下风衣包裹着她,自己则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
师傅停在原地,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不说话。
“吴师傅,你还在看什么呢?”
“没事儿,就是看他们年纪和我闺女年纪相仿,一时入迷了。”
“走吧,还得回去做个笔录。”
司机摸了一把脸,又恢复喜气洋洋的模样,“好嘞,进去喝茶咯。”
司机跟她走到警局时,刚下车他就朝一位严肃的警察问好。
“老许,今天你居然在局里?”
“是呀,老吴好久没来了呀,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唉,我倒希望我永远不来,不聊了,天冷,我先进去了。”
警花小姐姐呆在原地,直到老许扫视到她,她才回神,敬礼,“局长好!”
“小萃啊,好好好,快忙去吧。”
“是!”
老吴跟着小萃走进局里,一路上大家都在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老吴又来了?”
“好久不见啊老吴。”
“吴叔最近有什么收获没?”
老吴一路笑咪咪的,和所有人有说有笑的。
小萃微张着嘴,她们都是刚转来的新人,还不是很清楚局里情况,但这个师傅和局里人都很熟络。
边上另一个长得秀丽的女警见她呆愣,温柔的笑笑,朝她说道:“小萃,别管老吴了,快来帮我分析一下报告。”
小萃呆萌地问:“可是我还要带师傅做笔录。”
女警笑着指她,“你看,他都自己找出东西填写了,他对局里很熟悉的。”
小萃顺着她指示方向望了过去,老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茶叶,已经泡上了,这会儿正一边饮茶一边填写资料。
“琴姐,他怎么回事啊?”
琴姐眼里闪过一抹悲伤,苦笑着:“他啊,也是个可怜人,他女儿刚成年的时候和朋友出去聚会,结果后来就失踪了。”
“等再次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就辞职做出租车司机了,因为他女儿最后的记录是在出租车上,被一个男子搂着。”
“当时司机已经是对情侣,就没多注意他们,没想到后来被查到时,才发现女孩已经死亡。”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老吴就常常跑出租,经常都是夜班,每次看到有昏迷不醒的女孩他就会留意。”
“一开始他报警,报了好几次都是误会,然后还让他蹲了几天,但放出去又再次犯同样的错误。”
“他屡教不改,每次认错态度都特别好,但没一会又再犯同样的错,隔几天就会接到他的报警电话。”
“但问他原因他从不说,他笑容满面,笑而不语。”
“还是后来许局亲自跟他交谈,将他喝趴下问他理由,当时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子汉,哭声整层楼都能听见。”
“他问老吴为什么总是耽误警方力量,不断胡乱报警?”
“老吴梗咽着说要是当时他的乖乖坐的那辆车司机有多留意一下他的女儿,那么他的乖乖或许还有获救的机会。”
“他说他的乖乖刚满十八岁生日,都还没来得及看世间美好,就那样没了,他心痛啊。”
“他的老婆因为女儿的噩耗,浑浑噩噩出门,最后发生车祸,只剩他一人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就辞去经理职位,担任出租车夜班司机。”
“每遇见女孩回家他都会尽心送到安全地方。”
“每次见到女孩子昏睡着在别人怀里,无论同性异性,他都会想方设法查看昏睡女孩情况。”
说到这,琴姐突然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也是因为老吴的这种行为,他间接救了好几个女孩。”
“就在前两个月,因为他的报警,我们成功解救两位昏迷女性,若是没有他的报警,都不敢想她们会遇到什么。”
琴姐看着老吴背影,眼底浮现感激,他是一个可怜的好人啊!
小萃听完这个故事后,不争气的流泪,眼尾泛红着,特别好看,她泣不成声地道:“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希望能被善待。”
如果可以她想自私的希望老吴没做出租车司机,他的女孩也没死亡。
此时的老吴像是感受到她们的注视,转身回头朝她们勾出一个憨厚的笑,然后又继续填写记录。
边上跟他熟悉的小警员,偷偷拿着零食递给他,他接过又从兜里掏出小礼物递给男孩。
他送的是男孩喜欢的小手办,男孩偷偷给他的是他爱吃的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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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墨痕将云烟放到床上她都还没醒来,他动作轻柔地为她拆开之前简易包扎的伤口。
然后又拿出提前点好的外卖,将需要的药品一一摆出,小心翼翼地为她重新上药。
每涂上一道伤口,他就朝手臂划下一条红痕。
等为云烟包扎完所有伤处时,他的手臂早已惨不忍睹,他直接去厕所从伤口出倒完整瓶酒精,然后木然地随意包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