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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头蛇爬过地上一滩滩水,在地上胡乱画着。
然后又去裹着一身泥土,将地上黑水黏在身上。
几个来回,地上再无一物,大蛇隐去山林,手持玉箫之人也再次消失不见。
清心三人用了半天时间才终于走到城里,几人租了一家小院,店家原本并不想租短期,但他出手阔绰,店家便租给他们。
没过多久,清心便买来两辆马车,街坊都以为来了一位官老爷,说话声都小了几分。
院子里。
小鼠尾巴左右甩着,黑洞便立刻开启。
云烟捏着菜包小口咬着,心急地打量黑洞,尽管知道黑洞是小鼠的,但小鼠又没在里面住过,她不相信小鼠说的没事。
黑洞在南宫浅念等人眼中如同井口,而他们在井底,想徒手从井底爬出,非常困难。
“拉我们一下。”
南宫浅念喊出口,却没有一人上前,云烟咬了两口才看向清心。
清心低声诵经,“阿弥陀佛,贫僧不近女色。”
这个理由很可以,云烟差点信了,她转头看向小鼠。
“我要支撑黑洞,不能去进去。”
云烟:“……好吧。”感情她自己是最后最合适的人选。
云烟再次和之前一样,伸进去一只腿,伸着大长手去捏孩子们出来。
轮到南宫浅念时,她脸上飘上一抹红霞,断断续续地道,“可不可以别捏我出来?太羞耻了。”
云烟稍微思考,便将手平放在地面,“那我把你捧在手心?”
南宫浅念看着眼前和屋檐差不多高的手心,无语凝噎着,“还是捏我出来吧。”
她怕没爬上她的手心,自己却被摔死。
云烟得到想要的答案,二话不说就把她捏出来,全程不带任何犹豫。
南宫浅念甚至能听到出来时呼呼的风声。
她出来后,心脏跳个不停,她以后再也不要进去了!
南宫浅念刚出来,丫鬟也立刻尾随其后,她出来立刻去找来一个口盂,拉着南宫浅念走去门外。
不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一声声呕吐声。
她比公主出来晚,公主出来时,她都没反应过来,怕公主晕,所以她也立刻跟上。
云烟手中的菜包突然不香了,她随手将包子朝桌上一丢,但包子并没有掉到她预想的盘子里。
“小木,不可浪费。”
云烟被他话音吸引,视线跟着移动,顿时看见他捏住云烟吃剩的半个包子,他拿起就往嘴里送,秀气而大口地吃了一半。
云烟欲言又止,“喜欢你就多吃点,以后我一定不浪费。”
犹豫再三,她还是没忍心打破清心平稳的手。
门外的呕吐声不断传来,云烟看向窗外,“至于吗?孩子们全都没吐呢。”
清心提起桌上一包袱的菜包,递给小鼠,“分给孩子们,估计都饿坏了,先随意应付一顿,明日再吃好的。”
小鼠乖巧接过,笑起来时,一脸脓包都跟着泛光。
孩子们不抢不争地接过,通通蹲去角落吃起来。
云烟不解地问:“你们为何要蹲着吃?坐着吃,站着吃不香吗?”
孩子们迷茫地看向小鼠,他们以前都是蹲着吃的,所以他发食物,他们就下意识那么做了。
小鼠挤出肉柔和的笑容,想摸摸孩子们的头,告诉他们那不是他,但又怕他们不懂。
小鼠落寞地抱着没有包子的包袱,也蹲去角落,其实它蹲在其它地方也没关系,反正没人会在意它。
小鼠自暴自弃地想着,因为这一脸的包,几乎没有同类愿意跟它交流。
所以它遇到那些喜欢它的孩子时,它心里别说多么激动了。
也是在那时,小鼠被新玩伴的到来,冲昏头脑,它才被人盯上。
包袱里没有一个包子,小鼠给孩子们都分了,就像以前它遇到的小孩,它都会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孩子。
现在大家都饥饿已久,小鼠还是愿意忍着饥饿,把所有食物都分给孩子,自己一个不留。
云烟看向落寞蹲角落的它。“小鼠,你为什么不吃?怎么蹲那么远!”
小鼠猛然抬头,愣愣地看向云烟,仙子还是那么美好,让人不敢亵渎,却又想贪婪吸取她的温暖。
“我不饿,我……”
它话还没说完,肚子便不合时宜地响起,它每次开黑洞都是非常耗费体力的活。
而它还开了很多次,胃里早已翻滚,疼得很。
但怎么也没它心脏疼。
云烟准备从袖口掏点吃的给它时,突然一个瘦小,头发发黄的小女孩用脏兮兮的小手,拿着一个包子。
脚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去小鼠面前,白白的包子上印着一个漆黑的手掌印。
“吃。”
小女孩舔着掉牙的牙床,咽着口水,递给它。
小鼠猝然抬头,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带着香味的包子,再缓缓抬头,看向小女孩。
是她,第一个和他做朋友的小女孩。
四处流浪的小乞丐,她还愿意分给它食物,就像以前乞讨回来会分它吃食。
“你不恨我?让你回不了家。”
“不恨,我在哪,哪里就是我家。”小女孩说得缓慢,但却坚定地吐露每一个字。
一人一鼠彼此对视着,两者眼中都饱含泪花。
云烟从袖子里掏出肉脯,扳成两半,分别塞进两人嘴里。
“好了,吃的多着呢,大师不缺钱,你们别为了一份食物推来推去。”
小鼠看到仙子出门一趟,又带来一桌子食物后,终于不再纠结,它拿走小女孩手中带着黑手印的包子,一口咬掉一半。
将嘴巴撑得鼓鼓的,让人担心它脸上脓包会被撑破。
小女孩蹲在它脚下看它吃东西,云烟和清心也被他们吸引过去。
云烟指着它心口不断滚动的长鞭,“它还能拿出来吗?”
小鼠吃着包子的动作一顿,木然点头。
云烟顿时虎得不行地伸手就是拿,鞭子出来带着一串液体,只是上面原本的黑色血迹早已变成暗红色。
云烟用它朝窗户一甩,它倒刺上面血液没再腐蚀任何东西。
不过她那一鞭下去,便听见哐哐的一声。
桌子塌了,窗户也被她弄开。
清心无奈扶额,这张桌子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做成,价值不可估量,居然就这么被废了。
他在上面喝茶的愿望泡汤了。
“小木,别伤到自己。”欲说出的呵斥,最后都变成关心。
云烟大大咧咧地,如获至宝地捧着长鞭,“小鼠,它的威力好强啊!是你的宝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