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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夫人生产后太累,睡了过去。
醒来后,得知戴家主的决定,她只觉得两眼发黑,心中对广悟大师又气又恨,对于将自己的女儿送去远山寺一事,更是百般不愿。
戴家主见她坚持,便将这件事放下,决定一切看日后情况再说。
这一看,便是一年。
戴远尘和戴白清长到一岁时,远山寺的广悟大师突然被人杀害。
与此同时,沉寂了多年的魔教重出江湖,并放出话来,说十五年后便要血洗江湖。
有传言称,广悟大师是被魔教中人所杀。
而魔教中人之所以敢说十五年后血洗江湖,是因为他们在广悟大师那里发现一卷千年前的羊皮。
虽说,现如今,这世上并无神、鬼、修士。
可在千年前,世上有修士,或修道、或修佛、或修魔,这件事,世人皆知。
传言称,魔教发现的那卷羊皮,书写在上面的文字预言,杀人如麻的魔修执琴将转世为千年后的江南戴家之女,转生之女生有六指,天生性子凶戾,十六岁时便会屠杀无数人,血染天下。
得知这个传言,戴家主和夫人又惊又怕。
二人怕有人来戴家找他们女儿的麻烦,怕女儿会被处置杀害。
于是,在一番犹豫和深思后,最后,他们决定将大女儿戴远尘送去峨眉山。
他们二人对峨眉掌门师太曾有救命之恩,峨眉掌门师太更是出了名的正直且言出必行,若是愿意答应帮他们,便绝不会食言。
二人决定后,便让婆子揣好书信,偷偷带着大女儿去峨眉。
在大女儿被送出府后,戴家主和夫人在外人面前便只当府上只有一个女儿戴白清。
这之后,有人为了传言,来府上看他们女儿,他们也大大方方地将女儿戴白清带出去,也将女儿手指露出来给他们看。
因为大女儿六指,二人怕别人说道,便一直没将两个女儿带出府过,更是没为女儿办过任何宴席。
所以,除了府上之人,几乎无人知道他们有两个女儿。
而戴府上下,所有丫鬟小厮或者婆子老汉,几乎都是家生子,全是极其忠心之人。
戴家主和夫人对府上之人的管教更是向来认真严谨,自然不会有府上之人将戴远尘的存在说出去。
这样一来,因传言而来的人,在见过他们的女儿戴白清后,便都以为戴府只有这一个并未生六指的女儿戴白清。
很快,江湖人都道传言误人,江南戴家的女儿并未生有六指,不是什么所谓的千年前的魔修转世。
是以,十五年过去了,江湖中的人,大多只知一个戴白清,却不知赤雁白清还有一个孪生姐姐戴远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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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月圆星明。
天上星罗棋布,星子璀璨。
地上,江南城内灯火通明,灯火挨着房屋,在黑夜中连绵蜿蜒成繁华盛景。
而江南城外的山道上,四周的林木黑黢黢一片,只有月色落在山道的石阶上。
几个穿着各异的江湖男女,正手持着刀剑,在山道上疾行,紧追着一名少女不放。
他们眼神愤怒,夹杂着恨意和杀意,一边紧追着少女,一边放狠话。
“戴白清,我要你为我父亲偿命!”
“戴白清,你杀我狼堡十余人,简直罪无可恕!我今夜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然后将你的血肉做成下酒菜,送到我兄弟们的坟前!”
“戴白清,你连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杀,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我定要送你去地下给你的父母亲人赔罪!”
“戴白清,你杀死东郭景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你夫君的养父?”
听到这话,立即有女子嗤笑了一声,开口。
“说什么夫君?她于大婚之日杀死东郭景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疏怀公子的夫人!”
“她这样满手血腥、狠戾至极之人,又如何配得上温和善良的疏怀公子?”
说着,女子便见白清突然在山道最上方停下。
一直紧追着的几人也跟着在下方不远处停下。
一身材粗犷、自称是狼堡之人的男子当即嗓音粗粝地开口。
“戴白清,你已经无路可逃!还不快来受死?”
虽是这么说着,几人中,却没有一人上前打头阵。
毕竟,赤雁白清的名声,三年前就在江湖上有所流传。
戴家的家徽,是大雁。
三年前,十二岁的戴白清身穿一袭白衣,手里捏着一只铸刻着大雁家徽的铁牌,单手持剑,杀尽作恶多端的凉水恶匪十人。
凉水恶匪一共也就十人,于凉水行凶抢杀,近二十年,未曾被任何人威胁到生命,最终却全都折在一个尚且年幼的小女娃手上。
而那年幼的小女娃,当时一袭白衣几乎大半都被浸染了黏稠血色,又因她手里拿着铸刻着大雁家徽的铁牌,江湖上便渐渐传出她“赤雁白清”的名声。
所以,紧追过来的几人完全不敢小瞧这会儿正背对着他们、停在山道最上方的纤细少女。
山道最上方,少女身穿粗布麻衣,乌发如云,随意地绑在脑后,雪白手指在月色下更显得如玉雕琢,左手中正拿着剑,剑未出鞘。
听了身后几人念叨了一路,少女直到现在才稍稍有所反应。
她红唇微抿,偏圆的凤眸中划过一抹冷锐,紧接着便嗓音清冷地开口。
“东郭景,并非我杀。”
“狼堡,未曾去过。”
“摘风阁阁主,楚小姐的父亲,从未见过。”
“我父母亲人被杀……此仇,我自会去报。”
白清一字一句地说完,便转身看向一直紧追着她的几人。
皎皎月色下,少女即使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仍然难掩仙姿佚貌。
凤眸清冷,眉眼如画,身形纤秾合度,姿态挺直如松竹,赤雁白清的相貌,全然不负江南第一美人的盛名。
站在下方的几人看着白清这张脸,心中恨怒更甚。
一男子将剑一挥,剑身发出一下嗡鸣。
他握紧了剑,看着白清,开口,语气透着怒恨和极致的厌恶。
“生了如仙美貌又如何?终是蛇蝎心肠、人人得而诛之!”
“戴白清,你杀人时从不遮掩相貌,现在竟然还敢狡辩!”
“要说我们也不是好欺骗愚弄之人,杀我们亲人兄弟的人,有没有易容,我们事先查得清楚!他们……就是为你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