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子慢悠悠的放下戒尺,“休息一刻钟。”
随后又慢悠悠的离开学堂。
直到江夫子走远,学堂内严肃沉闷的气氛才被打破,也让沈云青和徐丰松了口气。
“你说的话一定让江夫子听到了。”
“你眼神和江夫子对上了。”
俩人面对面说各自说完,又互相嫌弃的撇开眼神,不过不到一分钟时间,俩人又次在一起聊起要进学的学生。
江夫子过来时,许父许母直接站起来,这可是镇上唯一的举人老爷。
“江夫子,这是我的两个小儿,想送进夫子的学堂。”
许父虽然有些怕,但还是率先开口,谁让他是一己之主。
进学堂很顺利,江夫子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了解两人的品行,又问了读书的情况,了解到还没开始识字时,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许元河,最后还是点了头。
不过他们二人的学习进度太落后,和学堂的人不在一批上课,先跟着上午启蒙班上课。
这对宴清来说没什么,因为启蒙班都是六岁到十岁之间的孩子,就是十五岁的许元河在里面有些显得格格不入了。
不过许元河只是略微不自在后,就在科举系统的帮助下进步飞快。
就连许父许母都觉得,许元河以往被耽误了。
相比之下,宴清的进度稍微慢一点,即便他过目不忘,记忆力理解力超群,但比起勤奋的许元河,人有一点懒散,不过功课一点没拉下,让江夫子又喜又气。
俩人在学堂稳定学习,一直没遇见许元江,也不在意。
许父许母的包子摊也做得很好,经过宴清的设计,一个可以随时移动,又可以蒸包子包包子的推车出现。
相比较肉包子,素包子吃的人更多,在许父许母忙不过来的情况下,大部分时间在中午,都只做素包子。
“娘,好香啊,是包子的味道。”
王春露出苦涩的笑容,摸了摸许元海的头。
许老二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们前两天到镇上,分家后因为手里没钱,许老二决定一家人先进山里,采些野菜,野蘑菇,就想换点钱,没想到那么多东西只换了一文钱。
许老二早就打算好,一家人来镇子上,他到镇上想找些木匠活,日后就算在镇上定居了。
但发现他的技术有点拿不出手,可是拜师学艺也要花钱。
一连串的打击,让许老二有些后悔之前执意分家了。
一家人在镇上两天,都是找个偏僻的角落睡的,从分家出来,一家人过的就是食不果腹,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日子,跟个乞丐没什么区别。
“孩他爹,要不,要不我们认错回家吧。”王春搂着两个孩子,忍不住建议。
许老二沉默不语。
王春知道自家男人的性格,知道这是心动了。
但她想到就这么回去,怕是一辈子都得被大房奴役了,可不回去。
王春低头看了眼身边两个脏兮兮的儿子,叹气。
“孩他爹,买野菜不是赚了一文钱,买几个素包子,咱一家吃完就回去。”
许老二埋头,地上一小块湿润了,却没让王春和孩子发现。
缓了一会才平复情绪。
“好,我去买。”
许老二站起身,看向不远处被人团团围住,散发着香味的包子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也不知道,这包子多少钱。
直到人群慢慢散去,许老二才打算上前,但看清摊位上卖包子的俩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娘,是三叔三婶,包子是他们卖的。”
许元海瞪大了眼睛,指着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却分外整洁的许老三和赵花。
王春看着赵花热情爽朗的招待买包子的人,完全不似家里那个性格温柔,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样子。
许老三隐约听见侄子喊他的声音,摇头望去,正巧看到了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如同乞丐的一家四口,双方都愣住了。
“二哥,二嫂,小花已经烧完水了,已经在帮两个侄子梳洗,这是我们之前的旧衣服,都洗干净了,你们别嫌弃。”
许老三有些憨憨的说道。
说完转身离开,他还得去媳妇那里帮忙。
许老二和王春对视一眼。
王春看着手中明显被洗过,但却没有布丁的衣服,神情复杂的说道,“老三一家,似乎过得不错。”
“反正看起来比在家里时过得好。”老二撂下一句话,先进去梳洗换衣服。
“三婶,元河哥和小弟呢?”
许元海光溜溜的站在厨房里,好奇的问道。
赵花细心的为其擦洗,许元湖那边是许老三帮忙,毕竟年龄大一些了。
“他们去学堂了,一会就能回来,见到你们,他们一定很开心。”赵花轻抿嘴唇,微笑着解释。
“元河哥和小弟都上学了?”许元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最后便是满满的羡慕,“也太幸福了。”
赵花对于老二一家现在的情况有些猜测,不好多说,好像炫耀似的,也不想孩子们之间产生隔阂。
“一会三婶给海哥儿做肉包子吃,好不好,也让海哥儿尝尝三婶的手艺。”
“好。”许元海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赵花让两个换好衣服的小的在不大的院子里玩,又去一旁养兔子的笼子中,找了一只雄兔拎走。
这兔子一开始买了一雄一雌,儿子说养殖做肉包子的食材,他们也是半信半疑,没想到这东西繁殖的快,现在就有一窝了。
他们家时不时也能打打牙祭。
“三弟妹,我来帮忙。”王春爽朗又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啊,二嫂的手艺可比我好。”赵花笑着回答。
王春脚步顿了下,又热情的上前。
老三家的真的不一样了。
许老三和许老二则坐在小院子内的桌子上喝水,看着孩子玩耍。
许老二打量这个小小的,有些破的房子,没有村里房子一般大,但这是镇上。
“老三,这房子?”
“租的,便宜,二十文钱一个月,好歹有个落脚地。”
“二十文!”许老二看着‘财大气粗’的许老三,笑了,“你这是起来了,不错。”
“主要是这包子的营生还行,所以每个月的房租也不用发愁,镇上的钱只要动起来就好挣,虽然也累,但是比种地轻松。”
许老二点点头,以往许老三种地人都种傻了,一年到头也拿不到钱。
再看看现在,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老三,你哪来的本钱啊。”
许老二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难道许老三有私房钱?
“外头不是有抗麻袋的活吗?干一天二三文钱,般的多五文钱也拿得,还有我家里的,会一点点绣活你是知道的,当初还教过夏花,要不是夏花不学……正巧去裁缝铺领针线和布料,能赚点手工费。”
这些都是为了防止有人问,宴清和许元河编好的,许老三这会对二哥说,都不敢直视人眼睛,语气干巴巴的,好像在背课文。
好在许老二知道三弟憨,以前话都少,果然来镇上,人也变了。
许老二满脸羡慕,这赚本钱的方式,也就老三一家能行。
他勉强能抗麻袋,但也只能赚最少的二三文钱,他力气可没有老三大,他家那位也不会绣活这手艺。
“爹,娘,我们回来了。”
宴清背着书包推开门喊道,看到院子中的人愣了一下,重新扬起笑脸,“二伯好,三哥,四哥。”
紧随其后的许元河并没有宴清这般猛撞,而是如书生一般,穿着长袍,虽然步伐很快,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见到许老二,也是礼仪标准的行礼唤人,完完全全的一套书生作风。
虽然许元河也不习惯,但系统说必须如此更何况江夫子也隐晦教导他礼仪方面,毕竟以前他只种地,对这些不懂。
虽有些生硬,但还是镇住了许老二和两个小的。
“三弟,刚才我就想问两个侄子,没想到这事都上学了?”
许老二这回真的震惊了,许元江上学花费多少,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许老三骄傲的点头。
宴清早就和两个小的玩到一块,许元河十五岁,再过两三年都可以议亲了,也算半个大人,更何况如今还上学了,所以没有和小的胡闹,坐在一旁听许老二许老三聊天。
晚餐吃了一顿好的,许元海许元湖吃的满嘴流油。
接下来许老二一家在许老三的帮助下,租了旁边的房子。
许老二和王春做的包子一般,但王春做烧饼还行,所以俩人决定买烧饼,生意也还不错,两家人慢慢在镇上落下脚跟。
“老三,你听说了吗?大侄子要议亲了。”
许老二见到许老三,一把把人拉过来,小声嘀咕。
“没听说啊,说的哪家?话说回来,清哥儿他们说一直没在学堂看到大侄子。”
“湖哥儿也说了,可能是都学差不多了,在家自学也可以吧,现在说的是大侄子议亲的事。”
“大哥大嫂一直拖,就是为了等大侄子高中谈一门好亲事,现在好了,说的亲事还是咱们村里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