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所给予他的不单单是生理上的痛苦,还有心理上的压力,和诱惑。
耳边的这些嘈杂的声音,这些话,已经絮絮叨叨念了好几天了。
每天都是车轮战术,不少会国语的人,每天在这念着剧本。
这些话翻来覆去都是这些。
但却都是在陆城受刑的时候,最难熬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击溃陆城的心理防线。
“疼吗?陆城,放弃吧。”
“痛苦吗?放弃吧。”
“这么坚持着是为什么呢?何必呢?”
“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国家能看到吗?你守护的人能看到吗?”
“他们没有救你,没有救你的同事,甚至是在我们给他们一点好处之后,就放弃了你们的生命。”
“这样值得吗?”
“你的痛苦,你难受,甚至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的命都在你的手上握着,只要你说一个字,你说停,你的痛苦马上就可以结束。”
“我们不必再呆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你想你的妻子吗?”
“你的孩子吗?”
“你想看看你的孩子现在多大了吗?他很聪明又机灵,他的智商很高,未来肯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不想看到他长大吗?”
“不给他长大的机会吗?”
“只要你一个字,立刻就能结束现在的痛苦。”
“那些国家,那些民族,那些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非亲非故的,你的所求不过是世界变得更好。”
“在这里你一样能做到。”
“放弃吧,陆城。”
“放弃吧……”
耳边的声音,就好像是海边那狰狞的海妖的声音,他轻声细语,温柔至极的蛊惑你,在你最痛苦的时候,给你描述最美好的未来。
但是只要你靠近他,就会被拖入海底,只有成为食物和粪便这一条道路。
一直说着这些话的男人,对着一旁守着的人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然后把手里的本子递给自己身后的另外一个人,他的嗓子已经有些干渴了,需要换班。
但是那人虽然走近陆城慢慢开口,但是却没有接本子。
哪里还需要剧本啊,就这些话,一天24小时,不停的说,背都能背的滚瓜烂熟了。
“加大他身上的电流。”
“用针扎他身上,扎出无数个小洞,然后用酒精,一遍一遍的擦拭。”
“把灯调到最亮,不准他睡觉。”
“如果他再没有反应,明天就把他的儿子带过来,当着他的面,他说一个不字,就切他儿子一根手指头。”
男人吩咐的声音很大,足够陆城听个真切。
那个肤色泛白,因为长久不见光,而显得有些病态,躺在椅子上,不停抵抗着痛苦的男人,听到这话终于睁开了眼睛。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甚至是长久性的听,已经产生了幻听和耳鸣。
脑子里也有这种声音,和耳边的声音相互交叠在一起,让意志不坚定的人,只怕是不要五分钟,就要崩溃。
身上猛然加重的电流,让他的脑子有刹那间的空白。
痛觉神经经过了一轮的麻木,然后又进入新的一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