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锦怡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说到林景闲,付爸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可以找林景闲帮忙啊!他怎么说都是孩子爸爸,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付锦怡冷笑:“他是孩子爸爸没错,可我是他的前妻,我生病,父母不管房子不卖,反而要向被吸干血的前夫求助,这算什么?你们有这么厚的脸皮,我可没有。”
付爸讪讪一笑:“我们这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嘛……”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手上还有几十万,现在有两个解决办法,要么掏钱给我治病,你们还能继续住这儿,要么我把房子卖了,你们回农村老家,至于我,生死有命,能治就治,治不好也不会纠缠你们,选一个吧。”
付妈看付锦怡的眼神变得陌生起来。
只能说过去二十多年,付锦怡都一直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她掌控惯了,完全没想过付锦怡也会有反抗的一天,关键是这一天来得猝不及防,她连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付锦怡还死死拿捏住了她的软肋,逼得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钱对付妈来说是什么?
那是命,要她的钱等于剥她的皮抽她的筋!!
纠结了许久,付妈不情不愿地问:“你要多少钱?”
“先拿十万吧。”
“十万??”付妈声音骤然拔高,“你怎么不去抢啊,一开口就要十万!”
黎落冷眼看她:“付锦辉刷走你十七万,把家里的车卖了十五万,连坑带骗拿走家里三十多万,你骂几句就算过去了,现在我问你要十万块钱买我这条命你都不肯,我真的是你女儿吗?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付妈被她问得心虚起来:“你跟辉子又不一样……”
“对,我跟他不一样,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得让着他,小时候替他背黑锅,长大了上班赚的钱一分不落全花他身上,就连结婚彩礼都给他买了车,因为他,我连家都被逼散了,敢情你们生女儿就是为了给儿子提供养料,一家子做个吸血鬼,不把女儿榨干不罢休!”
说到这个,付妈冷冷地说:“那你说说,辉子从小被人嘲笑是丑八怪,上学了被霸凌,长大了还找不到工作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变成这样,真的是我的错吗?”付锦怡问。
付妈怒道:“你还想推卸责任?”
“当年他出事的时候四岁,我六岁,六岁的孩子懂什么?你把两个还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锁在家里出去打麻将,这才是这起悲剧最大的源头!”
付妈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辉子是受害者,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你,你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出事了还把所有过错推到女儿身上,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生孩子!!”
付妈:“……”
“你不配为人父母!!”黎落一口气把话说完,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系统发出怨气值下降的提示音,她继续说,“既然把话都摊开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了,我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连命都快没了我也不怕跟你们杠,现在要么给我十万治病,要么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去。”
“……”
付妈跟付爸对视了一眼,前者一脸犹豫,后者用手肘轻轻推了她一下,低声说:“给吧。”
付妈这才一脸憋屈地拿出手机给付锦怡转账。
收到钱,付锦怡满意一笑:“算你们识相,去做饭吧,我饿了。”
付妈一愣,怒道:“你让我做饭?”
付锦怡点了点手里的检查报告:“要我这个肿瘤病人来伺候你,你也不怕折寿?”
“……”
吃过晚饭,付锦怡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间,她把房产证银行卡身份证全部翻出来,储存进意识空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她对付妈的认知,突然受了这么大委屈,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防止这个女人使坏,她不得不做一手准备。
半夜十二点,付锦怡哄睡了两个孩子,往隔壁付爸付妈房间投了一张窃听卡。
付妈果然还没睡,气叹得一声比一声重,付爸似乎被吵得睡不着,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都几点了,你还睡不睡啊?”
“你还有心思睡觉?”付妈火冒三丈,她似乎踹了付爸一脚,惹得他一声痛叫,她骂骂咧咧道,“付锦怡这个贱人,我早该知道她说要撤销房屋赠与是不怀好意。”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付爸无奈地说,“房子都还回去了。”
“这个贱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付妈若有所思,“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把房子拿回来。”
“怎么拿?”
“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付妈不耐烦道,“你也别睡了,起来帮忙想想该怎么办。”
付爸叹了口气:“要我说,咱现在处于被动状态,就别动那么多心思了,先把她的病治好再说。”
付妈沉默了一会儿,问:“今天那份检查报告,你仔细看了吗?”
“怎么?”
“她这个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的?治好的几率有多大?”
“不知道……”
“啧。”付妈抱怨道,“你怎么也不知道留个心眼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付爸没了耐心。
“她这病要是治不好,就这么死了呢?”
付爸一愣。
付妈阴恻恻地说:“那可是肿瘤啊,会死人的,她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房子是不是就能回到我们手上了?”
付爸:“……”
“我们是她父母,房子有我们一份继承权,那个贱丫头一死,房子就是咱们和两个孩子的,咱把两个孩子的继承权争取过来,林景闲每个月都要向我们支付一笔不小的抚养费,这又有房子又有抚养费,还能时不时问林景闲要点额外的营养费费补课费……这每个月的花销还用愁吗?”
付妈越说越兴奋,扭头看见付爸一脸不可思议,她拍了他一下:“怎么,不赞成我的想法?你又不是没看见她今天使唤我那副嘴脸,要是不想以后都看她脸色过日子,我们只能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