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说罢，抬脚就要离开。
下一刻，腰腹一紧，紧接着后背就贴上一具柔软的身体。
顾平生脚步一顿，脸上登时浮现厌恶，冷声：“松手！”
然而，女人听了，不仅没有依言放手，还抱的更紧。
秦烟儿紧紧地抱着他，第一次紧紧地抱着他，如同无数次她梦中的场景那般。直到此刻，这样的感觉依然大过刚刚他给她的冷漠好心痛。
她真的，真的真的好爱他！
顾平生见她不放，伸手就要掰开她。秦烟儿不肯，然而一个女人的力量怎么敌得过一个男人？只三秒，顾平生就甩开了她，面色阴沉地看着她。
“秦烟儿，你疯了？！”顾平生厌恶出声。
秦烟儿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大吼：“是啊，我疯了！为了爱你，我因为爱你，所以才疯了的！”
顾平生简直不能直视她现在模样，甚至不能理解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到底还顾念着以前秦叔的帮助，忍了忍，没有直接把人丢出去。
“秦烟儿，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着，再也不顾身后的人，大步就走。
“顾大哥，不要走！”秦烟儿立马追上去，可是手还没碰到男人的衣角，就被早有防备的男人一把挡开。
因着男人隐忍的怒气，还是把人甩到了地上。
“啊！”秦烟儿惨叫一声。
顾平生往外走的脚步一顿，不耐回身：“秦烟儿，你到底闹够了没——”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口，男人的脸色倏的一变，连忙上前两步。
可不止知道想到什么，又猛地停下，“来人！”
……
一阵忙乱之后，秦烟儿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惨白地躺在在床上。
而顾平生看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紧皱：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该是等烦了吧？她总是没什么耐心，最不耐就是等人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有没听他的话，乖乖等他回去。
刚刚顾平生的一个推搡，秦烟儿就恰好撞上了一旁的桌角，磕破了额头，流了不少血。年三十晚上闹出这样一出，整个秦府的人小心翼翼伺候，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秦烟儿闹了一场之后，现在脑子清醒许多，可心底还是忍不住泛酸。望着立在窗口的男人，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她想坐起一些，想再跟他说说话，哪怕是争吵，与她而言，也是珍贵的。
顾平生听到动静，回身。
“医生让你休息。”男人不赞同地出声。
秦烟儿艰难地坐起身子，半倚在床头，微微喘着粗气，闻言，凄哀地望着他。
“你要走了吗？”声音有些嘶哑。
若她大吵大闹，顾平生可能转身就走了。可是见她如此虚弱的模样，饶是他生性冷情，也只好再站一会儿。
“嗯。”
秦烟儿扯了扯嘴角，“是她在等你吗？”
顾平生眸光一闪，“嗯。”
秦烟儿被子底下地手已经捏得发白，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因为现在她知道了，即便她大吵大闹，他也不会为她停留的。
“为什么是她？”
顾平生皱眉，似有不解。
可是秦烟儿却很执着，重复道：“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明明是上面送下来的女人，你就不怕——”
“她不会！”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率先截断她的话。
秦烟儿一愣，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顾大哥，你不接受我，是因为她吗？”
顾平生一怔，“不是。”
可秦烟儿不信，她说：“如果，顾大哥，我说如果，如果没有杨静姝，等你功成，我又痴恋你而未嫁，你会让我进府吗？”
顾平生一愣，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面对秦烟儿，他还是说：“不会。”
秦烟儿疲倦地闭了闭眼，直接在手心抠出了血迹。
“你喜欢她……吗？”女人疲倦又自虐地问。
顾平生英眉紧皱，“她不一样。”
不是喜欢，也没说爱，只说不一样。
可是女人的一生，不就是求一个男人对她的不一样吗？所谓爱情，不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不一样吗？
秦烟儿的心沉沉地落到了谷底，再也捞不上来。
顾平生见她闭上了眼，面色终是缓和了些，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匆匆离开了。
直到许久，房间里才进来一个丫鬟。正是刚刚差点被顾平生拖走的丫头。
“小姐？”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呀！”
秦烟儿倏的睁开眼，沉沉地盯着她。
丫鬟被她看得心颤，“小、小姐……”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小姐？！”丫鬟被打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可是，此刻的秦烟儿已经不复之前的温柔大气，此刻的她，一张清秀的脸上尽是扭曲的嫉恨，看着丫鬟的眼神却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女人。
“啪！”又是一巴掌。
“贱人！”又是一巴掌。“抢我的男人！贱人！贱人！”
不断的巴掌声。
直到女人终于打累了，丫鬟的脸早就肿的不成样子了。
此时此刻，丫鬟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惊惧地望着她，想要逃走。
秦烟儿却像是恢复过来了，望着她肿的不成样子的脸，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想要伸手去碰却被丫鬟躲开，紧接着惊惧的丫鬟又连忙跪在她床前，瑟瑟发抖。
秦烟儿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狠厉，但声音却柔得出奇，她说：“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你赶紧让拿药擦擦，别让外人瞧见了。我只是被顾大哥气急了才会这样。你，还好吗？”
丫鬟不仅没感到安慰，甚至更加害怕了，只一个劲儿地落泪，还不敢出声。
“唉，下去吧。”秦烟儿耐心告罄。
丫鬟立刻像是解脱一样，连忙跑了出去。
秦烟儿看着她逃跑的背影，脸上再次浮现厉色。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离开她？
阿娘，阿爹，顾大哥……现在连一个丫鬟都敢离开她！
杨静姝！
秦烟儿脑海里想起一个女人，眼里迸发出令人可怕的恨意：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