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姝红唇一扬,也露出些笑容来,柔声道:“少帅教训得是。都督他年轻力壮,后院没有别的女人,我平日又懒得很,只有碰上都督的事情才会亲力亲为,想要把什么都做好,照顾好都督,所以就会柔弱一些。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一番话说得很是敞亮,可是细品好似又有些不一样的味道,耐人寻味。
就连林祁江都不由得高看她一眼,蓦地想起很久以前某个男人挨骂的事情和那几篇言辞犀利的文章,顿时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是瞎操心了。
连顾平生都敢骂的女人,哪能在曹狗这里吃了亏?
果然,杨静姝的一番话说出口,曹水生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一些,“是吗?看来你跟顾都督的感情还不错。”
“还行吧,毕竟是少帅牵的线,都督大人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不是吗?”女人一脸单纯地说。
众人:“……”
这什么意思?是讽刺少帅偷鸡不成,还是在说顾平生还顾忌着少帅?这怎么理解好像都可以,又好像不行。
一时间,曹水生身后的人倒是不敢随意开口了。
曹水生也是敛了笑,阴沉地盯着她,眼底一片狠唳。
“男人讲话,有你什么事儿?胡闹!”顾平生面色淡淡地呵斥她。
说是训斥,好似给她没脸了。但是后面“胡闹”两个字要是说的冷硬一些,或许会更像。只可惜,男人不仅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还安抚似的摸了摸女人的头发,朝他们道:“平日里被我惯的多了,出来都不太懂礼数了,还请少帅见谅。”
每个字组合在一起是道歉,但偏偏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好像在炫耀似的,总让人心底不太舒服。
杨静姝配合地撇了撇嘴,重新安静下来,做一个安静的花瓶。
“女人,还是要好好调教才是,免得失了分寸。大家说是不是?”曹水生的一个狗腿忽然出声。
“咳~”
“嗯,咳咳~”
然而,却没人敢随便应声。
顾平生死亡一样的视线扫过那人,那人立刻像是被冻住一样,害怕地打了抖,不敢看他。
“孙副官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夫人她生性娇气,平日里哄着就够了,一般的手段,我倒是不像孙副官那样使得出来。”
说话的狗腿孙副官立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毕竟他被老婆修理的事情可谓是众所周知,已经算是他们军政界的一个逸事了。
“扑哧!”
“噗~”
“咳咳,哈哈~”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后面接二连三地有人笑出声来。
孙副官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当然曹水生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夫人?”曹水生不理会他们的 争论,倒是抓住了顾平生的话茬,笑道:“我倒是不知道顾都督什么时候结婚有夫人了?”
杨静姝的身份说是姨太,可是却没有发任何声明,也没有办过任何仪式,严格来说,只算是别人送给顾平生的一个玩物。
所以平日里一般人不好直接称她“小姐”,叫“姨太”又好像不好听,索性就选了个模糊的称呼,叫做“太太”。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叫“太太”并不算什么,但是叫“夫人”的,却不能让人轻视了。一般来说,能被称为“夫人”的女人,都是男人的正妻,是不可以随意对待的女人。
而此刻,顾平生却称呼她为“夫人”。
顿时,众人都竖起耳朵来。
然而,当事人却显得格外镇定,搂着杨静姝,顾平生面色平静地微微颔首,“嗯,还没办婚礼。到时候准备了,定会给各位发请柬。”
一席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响了整个江淮。
第二天,杨静姝就发现在江淮的各大报纸上刊登了那天顾平生的一番话。现在,几乎整个江淮都知道顾平生要娶杨静姝了!
一时之间,杨静姝从一个被人当作礼物送人的女人,一跃成为传说中的“灰姑娘”,被众人羡慕。还有不少好事之人甚至直接把她“人肉”,用她的亲身经历加以文学粉饰,写作了小说,广为流传。
秦烟儿看到报道的时候,发疯一样地把所有报纸都撕碎、撕碎!最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接着有咯咯地笑起来,看上去像极了精神有问题的疯女人,让人瘆得慌。
林祁平本来这段时间就忙得很,可是,当他听说秦府出事,他还是立刻丢下手头的工作就往秦府赶。
一进去就看到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女人,心头钝痛,连忙上前把人抱起来。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秦烟儿胡乱挣扎,力气不小。
好在林祁平也是个练家子,即使脸上被女人尖利的指甲划伤,他也没有松手,而是忍着疼痛,把人抱上床去。
“啊啊啊~你走,你走啊!”秦烟儿还在发疯。
林祁平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这都敌不过他的心疼。他用力制住女人的疯狂举动,生气地大吼:“烟儿,你醒醒!你看看我!”
“啊啊啊~我不要你,不要你!”秦烟儿顿了一下,又开始挣扎。
林祁平心里一痛,立刻也跟着上床,四肢压住她的,让她再也不能伤人。
“烟儿!他不爱你!不知道珍惜你,但是我懂!我爱你,我珍惜你!”
秦烟儿一愣,呆呆地望着他。
林祁平面上心疼,也跟着红了眼眶,“烟儿,我爱你。这么些年来,我从没有任何女人,我只爱你一个!”
秦烟儿似乎被唤回些理智,喃喃:“阿、平?”
林祁平忍了忍泪意,点头,:“是我,烟儿。”
闻言,女人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划过鬓角,没入发丝。
“阿平~阿平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我付出那么多他就是不看看我?为什么他要娶那个女人?阿平,我好恨……我不甘心,不甘心……呜呜~”秦烟儿终于是痛哭出声。
林祁平心疼地松开了她的手,捧着女人苍白瘦弱的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无比珍惜又珍重地吻去她的泪。
秦烟儿一愣,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
男人一下又一下,虔诚得仿佛她是他的唯一,一下一下吮去她的泪,卷入自己的口中。
“阿平,不要……”她想要推开他。
可是林祁平却只是撑在她的上方,一双眼里除了她便再也放不下什么。
“烟儿,忘了他,忘了他好不好?我会爱你,我会疼你,一辈子,就你一个,好不好?”他再次俯下身,这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秦烟儿定定地呆看着鹅黄的帐顶,身上的男人渐渐开始不知足,奢求更多。男人的喘息也越发粗重、炽热。
可是,她的心却更凉,一点一点凉了下去,直到最后冷成了冰,冻成了寒霜,坚硬千百倍。
床幔摇动间,女人终是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肩背。男人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然而,女人却捂住他的眼,声音轻柔,像一种蛊惑。
“你爱我,那我要什么,你是不是都会给我什么?”
男人一震,喘着粗气:“只要你要的,我都给你,全部给你!”说完,一把抽开她的手,用力地吻了下去。
女人伸手抱住男人,热情地回应。
激动兴奋的男人丝毫没有注意,女人微微闭眼间,一滴清泪落入枕头,很快洇湿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