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启城，方褚。。。不对，现在恢复了身份，他应该叫做方鉴明。他以雷霆一般的手段解决了问题后，在平日里时不时就会想起当年在海上生活的一段时光。
那在海中一起遨游，共赏日升日落天边圆月，那欢声笑语共诉衷肠的时光，是他自那次战争以后过的最轻松惬意的一段时光。时至今日，那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不仅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得模糊，反而在反复回忆中变的更加的清晰。
他答应过的，要为她们减免珠税，这几年圣旨已经颁布下去了，她如今过得如何呢？
思到此处，这胸中的情感难以抑制，方鉴明执起画笔，沾染上色彩低头在雪白的纸上勾勒出一个弧度，一笔一画，神情专注，不多时，一个完整的人像就绘画完成。
放下画笔，方鉴明直起身来，仔细地打量着手下的画作，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生怕哪里将佳人画错。那人身鱼尾的模样正是他遇到过的鲛人。
很完美，就是她的样子。方鉴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
“师兄，这就是救过师父的鲛人吗？”
“没错，我可是看过好多次这样的画了。”
这声音一起，倒把方鉴明吓了一跳，他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家这两个徒弟两个脑袋都已经凑了过来。两张脸在仔细地端详着自己刚刚画好的画。
方鉴明头疼地扶了下额，这鲛人的事情原本只有卓英一个人不小心知道，这下是瞒不住海市了。
“她生的可真的漂亮极了。”
方海市收回目光，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不漂亮的话怎么把师父迷的。。。额。。。”方卓英赶紧捂住嘴巴，他这话好像是有些快了。
“好了。”方鉴明推开两小只，然后将已经干了的画卷起来后放到了架子上。
画卷已经被收拾好，两个人再怎么想看也看不到了，不过今天看画并不是两个人的主要目的，最主要的是方海市要辞行去边关了。这次来就是向方鉴明告别的。
方鉴明早就从帝旭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也和自己这个徒儿谈过，虽是以男儿身示众，可是去边关终究是太危险了，输了，就是丧命，赢了也会让方海市过于瞩目，这女子身份很有可能会暴露，同样是致命的。
几番劝说，她还是要去，方鉴明只能同意。
以前只到自己腰部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了了可以和自己并肩的大姑娘，方鉴明舍不得是真的，可是雏鹰也终究有一天也要独立飞翔，他能做的只有给与最大的支持。方鉴明拍了拍自己这徒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为师已经告诉你利弊，剩下的只有一个，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的师父，您不用担心我，就等着我带着捷报回来吧！”方海市吸了吸鼻子，她还是红了眼眶，可是即便再有不舍，她的一双眼睛眼神依然格外坚定。她自己选择的路就会一直坚定的走下去。
“如此就好。”
“大人，陛下宣您进宫！”
屋外传来了消息，方鉴明知道帝旭找自己过去是什么事。
答应了以后，方鉴明放开了方海市，“好好的，为师先入宫了。”
“好。”
方海市不舍地看着方鉴明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此行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小师弟，别难过，我们永远都在。”方卓英见方海市如此难过，也心有不忍，安慰着她。
“我知道的师兄。”方海市勾起了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容。
“只是。。。”方海市抿了抿嘴，神色晦暗不明，她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啊，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说不出口。如今最后的机会了，她还是没有把握住，天意注定吗？她苦笑一声，罢了，既然去了边关那就去，也省的在这里神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