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是真想不通,蒋三豹就一农家子,一辈子没见过二百两银子长什么样,怎么就能,就敢欠下这么多的债呢?
蒋三豹早就已经提前打好了腹稿,听到沈氏问他,立刻做出痛苦的表情抓着自己的头发。
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氏的面前,痛哭道:“娘,对不起,儿子是和人赌输了钱,儿子不是故意的,儿子对不起你啊。”
说着蒋三豹对着沈氏开始咣咣磕头,整个人痛哭失声,怎么看怎么情真意切,完全看不出作假的痕迹。
旁边小庄氏捂着脸趴在地上哭,声音很大,眼泪鼻涕一起流,和蒋三豹不愧是夫妻,演技一样的好。
沈氏瘫坐在地上,手抖的不成样子,指着蒋三豹哭着道:“你这个混账玩意,好吃懒做也就算了,我只当白养着你。
可是你竟然不争气的学人家去赌,还欠下了这么多的钱,你是要我们蒋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啊!你这个孽障!”
蒋家其他人已经被蒋三豹欠下二百两银子巨款的事实吓傻了,脑子木胀胀的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我是谁?我在那?我是在做梦吗!
旁边围观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一个个也都议论纷纷,农家生活困难,多少人一辈子都看不到几两银子。
这一下子欠二百两银子的外债,简直是不能想象的。
一个个都说蒋三豹太败家,还有那极端的觉得这么个玩意,还不如当初生下来就掐死了事,省的给家里惹这么大的祸,拖累全家人。
更有两位家中儿子有赌两把喜好的,当场啪啪扇了儿子几巴掌,严令儿子把赌戒了。
那当儿子的看了蒋家全家人绝望的表现,也是吓得当场表态,这辈子再也不碰赌了。
蒋三豹膝行几步,抱住沈氏的双腿哭道:“娘,儿子知道儿子对不住你,对不住蒋家、
儿子不想连累家里,求娘给儿子分家,这债日后就是儿子一家的了,与家里无关。
娘,儿子就只能为家里做到这样了,儿子不孝,求娘千万别为了儿子气坏了身体,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娘,您给儿子分家吧!”
蒋三豹这样一说,倒是让一些个围观的人觉得虽然蒋三豹能惹祸,但最后也懂得自己担责任,倒是没那么不堪了。
沈氏却并没有想过不管这个儿子,她开始盘算自己手里的钱到底够不够还债的。
这时候蒋大龙也回过神,道:“娘,儿子这些年打短工,手里也有五两银子。”
蒋二虎见状也接口道:“娘,儿子虽然没有大哥赚的多,但四两银子还是有的。”
蒋楠和蒋柱,蒋林,包括蒋晓莲都纷纷开口贡献自己的私房钱,不说不知道,一说才发现这几个孩子跟着蒋楚笙采药,个个私房钱丰厚,都不逊色自己的父母。
庄氏和肖氏站在一边,脸色惨白,心里惶恐不安,她们私心是想把蒋三豹分出去的,烦躁祸是他惹的,自己担着本就应该。
可俩人也知道不可能,自家男人孩子都是重情的人,自家婆婆也不是能舍下孩子不管的人。
可这么多钱哪里凑的齐,如果实在凑不齐怎么办?砸锅卖铁卖儿卖女吗!
其实事情没这么惨,蒋楚笙知道蒋三豹设定这个二百两赌债,是打定主意家中肯定拿不出这笔钱来,但其实这笔钱蒋楚笙自己就能拿出来。
村里人人都知道蒋楚笙天生力量比男人大,但到底大多少没有人知道。
但其实蒋楚笙是天生神力,所有山中可怕的野兽对蒋楚笙来说都如同家猫一般,可以随意摆弄。
所以蒋楚笙日常采药,去的都是别的采药人轻易不敢去的地方,她赚的钱不是普通采药人可比的。
沈氏是偏疼蒋楚笙这个女儿的,她赚来的钱,只有三分之一是入了公中的,剩下都被沈氏塞给蒋楚笙做了她的私房钱。
所以拿出二百两银子,对蒋楚笙来说非常容易。
也是因为有自己的钱兜底,蒋楚笙知道沈氏不会真的被打击到绝望出事,才敢这么设计蒋三豹。
这会儿哭的浑身颤抖,看似慌乱的沈氏,心里除了愤怒,也确实并没有太恐惧。
只是她想表现的夸张些,然后假装到处借钱还了赌债。
如此给蒋三豹知道一下哥哥妹妹对他的好,又能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不说让蒋三豹改好,至少让蒋三豹再也不敢惹祸。
蒋楚笙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沈氏,可惜了这一片慈母之心,对蒋三豹来说毫无用处。
蒋楚笙看蒋三豹依然还在作秀的哭着求沈氏把他分出去,不慌不忙的开口。
“三哥,咱们县城里面,所有赌坊都被县令大人清缴了,根本没有大宗赌博的地方,三哥你是怎么找到地方赌博,还输出去了这么多银子的?”
蒋三豹眼睛闪了闪,看了周围的大汉们一眼,哭着道:“三哥是去的人家私下里开的赌坊赌的钱。
都怪三哥这个没用的,一输再输,上了赌桌就老想回本,本来输的不多,可越不甘心越不舍得下赌桌,这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么的就输了这么多出去。
三哥知道这次给家里惹了大祸,三哥没别的本事,但自己惹祸自己担三哥还是做得到的,今日就和你们分家,这债三哥自己背。”
蒋楚笙看着蒋三豹悲痛的眼神下暗藏的得意,笑了,道:“三哥不用如此自责,你欠下的银子不用还。”
蒋楚笙这话说出口,蒋三豹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歪七扭八的站在周围,安静的好像在看戏的几个大汉立刻就站直了身体。
领头的大汉冷笑一声道:“小丫头,你是大白天说梦话吗?欠钱不用还,哪有这好事。”
蒋楚笙不慌不忙的道:“若是正路欠钱自然是要还的,但是赌债却并不会。”
蒋楚笙看向满脸懵的蒋三豹,继续道:“三哥你不怎么进城,大概是不知道,咱们这位县令大人,非常讨厌赌博。
县令大人接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缴干净所有县城里的赌坊,惩罚了那些暴力逼迫赌债的赌坊老板。
县令大人还下达严令,所有赌债都不作数,只要赌博者被举报,就要判杖行十下。
私下偷开赌局,盈利达一两银子就要入狱判罚,只要我们去报官,不要说还钱,二百两银子,够他们把牢底坐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