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温穗岁脱口而出,李姐道:“尤语曼身世显赫,是尤氏集团大小姐,又自带资金进公司……你在模特圈里呆了这么久,剩下的话不用我说了吧。你又不肯接受我那些安排……你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温穗岁面无表情推门离去。
普通车模都是公共休息室,尤语曼不同,她一入行就配置了最高级的单独休息室,想要坐电梯离开务必要经过她的房间。
尤语曼唇角噙笑截住她的去路:“温姐姐,你怎么了,表情好像不太好哦,是生病了吗?”
外面夕阳渐落,天际被染成了火烧云,距离她和顾闻舟约定的时间也隐隐逼近。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就等在楼下。
“让开。”温穗岁想绕路走,她往左,尤语曼往左,她往右,尤语曼也往右,“你是跟屁虫吗?一直跟着我,你暗恋我啊?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尤语曼:“???”
“这就生气了啊,我不就抢走了你几个代言吗,你可是抢走了我的顾哥哥!”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
尤语曼是为数不多知道她跟顾闻舟在一起的人。这么针对她,无非是因为喜欢顾闻舟,顾闻舟却和她在一起了。就连进入车模圈都是因为她。
两人的谈话逐渐引来三三两两的模特围观,温穗岁道:“他不喜欢你,aurora车队也是你找你爸抢走的吧?”
尤语曼注视着她自欺欺人的模样觉得可笑极了,怜悯的目光仿佛在看一条可怜虫。
铃声响起,是顾闻舟打来的,刚接通就被尤语曼一把抢走,她眼睛得意洋洋地看着温穗岁,语气却带着哭腔冲电话里道:“顾哥哥,我疼……”
温穗岁懒得看她装模作样,抢回手机就准备走。未料尤语曼拽住不让她走,附耳道:“谁说他不喜欢我的,那我们试试吧。”
试试什么?
纠缠中,其他模特纷纷拉架,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本楼,温穗岁还没反应过来,尤语曼就拉着她的手柔弱地倒在地上,然后不知是谁浑水摸鱼也推了她一把。
顾闻舟看见的就是她“欺负”尤语曼,又倒打一耙摔在地上的一幕。
尤语曼被一群模特包围嘘寒问暖,与她那边的热闹相比,温穗岁这边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格外落寞。
温穗岁:懂了,绿茶剧本。
谁还不会了。
于是她也轻呼一声捂住胳膊,然后趁尤语曼开口前抢先一步说出台词:“嘶——好疼。”
尤语曼:“???”
顾闻舟金色的港风侧背头张扬恣意,额前落下两屡刘海,酷野的棒球服塞进裤腰,脚踩马丁靴,一双大长腿格外显眼。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银色打火机,高耸的火焰闪烁不定。
“他谁啊?我去,咱公司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帅的男模?他他他……他过来了!awsl!”
“他你都不知道?aurora车队队长啊!”
“就是那个回国一年就拿下不下十几个大大小小重量级摩托车赛事奖杯,凭一己之力组建了aurora车队,被预言是今年参加国际最高赛事motogp的一匹黑马的顾闻舟吗?”
“据说他们车队要在我们集团选一位做他们的车模,还能跟顾闻舟合拍杂志,好像温穗岁得到了。”
“你消息落后了!最新消息,已经内定尤语曼!”
恍惚间,她仿佛从他身上看出了那人的影子。于是不自觉眼波潋滟地望向他,对外冷艳的美人却独独对你流露出柔弱的表情,任凭哪个男人也阻挡不住。
然后她就看见顾闻舟迈开修长的双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她……身后的尤语曼。
俯身半蹲:“哪里疼?”
温穗岁:……哦,忘了,顾闻舟不是人。
“脚踝……好像扭到了,还有胳膊,姐姐掐了我,应该是不小心的吧……”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尤语曼转瞬换上楚楚可怜的面孔,身旁的几个模特也替她说话。
“没错!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温穗岁拉扯语漫,还故意把她推到地上。”
“我没掐她。”温穗岁倔强地抿唇。
“还能不能站起来?”顾闻舟将打火机收起来。
尤语曼小声地“嗯”,故作坚强地站起来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他怀里。
可惜顾闻舟无动于衷,几个模特很有眼色地搀扶住她一块往电梯口走。
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温穗岁注视着两人一同离去的背影。
他甚至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便直接盖棺论定给她下了死刑。
“你知不知道她得到了aurora车队的代言,是你车队的代言。”温穗岁道。
因为是他车队的代言,所以才会那么努力准备,明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只要他否认,只要他否认……
“嗯。”顾闻舟扭头,耳钉和耳骨上的耳环随着动作在空中摇晃:“我给的,有意见?”
他的回答像道无形的一巴掌狠狠拍在温穗岁脸上,将她的自尊恣意踩在脚下碾碎。
温穗岁启唇,本想说什么,却在看到他冷漠不耐的表情那刻,忽然没了**。
那你知道这个代言原本是谁的吗?
她的。
电梯门缓缓阖上,在最后一刻,尤语曼无声吐出三个字:
“你输了。”
四面八方的讥讽声涌入耳朵。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不就长得好看点吗,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啊。以为能让aurora队长也对她一见钟情?没想到吧,人家不吃这套。”
“尤语曼是不是在跟aurora队长谈恋爱啊,我经常看她盯着手机傻笑。”
“小道消息,尤语曼跟aurora队长是青梅竹马!”
“看这模样,八成是恋爱了吧,没见队长那么护着她吗。千金大小姐x顶级赛车手,俩人哪哪都般配,磕了磕了!”
“反正比某人般配。”
被抛弃的温穗岁孤零零蹲在原地,像是小丑般任人嘲笑。长长的羽睫垂落,在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她缓缓攥起手掌。
她忘了,装绿茶也得那人愿意睁眼装瞎陪你演,而她选择的对象,显然并不能配合她演出。
或者说不是不能,他也会纵容地陪着其他人演出,只是那个人。
不是她。
……
自始至终会陪她这样做的,只有那个人。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旁人面前这般软弱,温穗岁试图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等电梯期间,镜子里映出她头发上那枚摇摇欲坠的白芍药发卡,冷淡地将其摘下紧攥在手里,连锋利的边缘刺破掌心都没发觉。
祸不单行。走进电梯时忽然脚一崴,高跟鞋细长的鞋跟正好卡在了电梯缝里,她怎么用力都出不来。
温穗岁:“……”
下班高峰期,无数双眼睛齐刷刷集中在5她身上。
“怎么回事啊,我还等着回家呢,电梯就卡在这了?”
“你能不能快点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温穗岁没好气地回了句,干脆脱掉高跟鞋蹲下直接用手使劲拽了出来。
幸运的是高跟鞋终于被□□,不幸的是……鞋跟在她斗争期间断掉了。她穿着没跟的高跟鞋坐电梯下去,姿态格外狼狈。好在她那张脸撑着,即便再狼狈,也有种别样的战损美。
顾闻舟当然不可能等她。原本七点就要去老宅,现在已经七点十分了。
随便找了个超市一瘸一拐地买了双拖鞋便打车去老宅。
老宅隐居在居民楼群和绿树浓荫间,外观是端庄大气的古典风,绕过庭院和观景池,溪流综综、亭台廊榭、夏日蝉鸣,令人情不自禁摒弃浮躁心旷神怡。
轻车熟路地来到客厅,顾老爷子正托着放大镜逐字逐句不知在钻研什么书,顾闻舟背倚柱子百无聊赖地吸着烟。
而尤语曼正坐在沙发上,身前是保姆正往她脚踝上喷药。
“穗岁来了?快来坐。”顾老爷子放下书慈祥地朝她招手,温穗岁换上一次性拖鞋坐在他身旁:“闻舟,你也过来坐呀!”
“别管他!臭小子,我让他去接你他非不去,说什么你自己就能打车过来!这是他做为男人能说出的话吗?”顾老爷子冷哼一声,“站直!抬头!双腿夹紧!成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说了多少次在家不要吸烟!你把我的话放到哪了?!”
顾母也从厨房出来:“穗岁快来吃饭!阿姨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白灼虾、香炸琵琶虾和蟹黄虾蛊。”
“爷爷,不怪顾哥哥的,他今天去公司接姐姐了,是我自己没站好扭伤脚踝,家里没人,我又不想去医院,才让顾哥哥把我带过来的。”尤语曼道,“爷爷对不起,顾哥哥也站了这么久,你让他休息休息好不好。”
顾老爷子不吃这套:“我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他说派司机来接你,吃完饭就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尤语曼献殷勤失败,失落地将求助的眼神抛给顾闻舟。
温穗岁看着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形只影单被抛弃在柱子旁的顾闻舟,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误会了爷爷,是我不让闻舟来接我的,因为我今天下班有点晚,就让闻舟先过来陪您。你说是吧,闻舟。”
顾闻舟眉梢微挑,夹着烟缓缓吐出一口云雾:“你要是这么不想见到我的话,大可不必费尽心思让我过来,我也不想来。”
顾老爷子神情沉了下来,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闻舟!你怎么跟爷爷说话的!”顾母扬声训斥,手拍着胸口不停咳嗽。
温穗岁道:“好香啊!爷爷,我们快去吃饭吧。”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才偃旗息鼓。直到顾老爷子阖上书,她才终于看清他刚刚一直潜心钻研的书的名字——
《打孙子要趁早》。
她扶着爷爷送到主座上后,蹒跚着又回来找他:“闻舟,我们去吃饭吧,嗯?”
顾闻舟不满她哄小孩似的语气,视线停在她肿胀的脚踝上。
“你脚受伤了?”
“我没事。”温穗岁抬脚在他耳边小声道:“阿姨心脏不好,你别惹她生气了。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好好吃顿饭。”
她牵起他的手刚准备走,顾闻舟将烟咬到嘴里,一个用力直接将其拽到自己怀中。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弯腰胳膊从双膝穿过,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温穗岁:“???”
“喂,不是,你干嘛?”
“你就这么蠢?走路都能把脚崴着?”嘴上说得毫不留情,动作却恰恰相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屈膝蹲身将拖鞋脱下来,然后用保姆刚留下来的喷雾往她脚踝上喷。
冰凉的触感使温穗岁一个瑟缩:“嘶——”
“很疼?”顾闻舟眉头紧锁,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周围的一切,“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顾闻舟,当代口是心非一级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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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文:
《渣女竟是我自己》
一句话:心上人非说我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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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禾漾是一介凡人,却肖想高高在上如神祇般的仙尊。
受众人辱骂被仙尊提及时,她只望着他淡金色纹路流转的瞳仁。
她说:“我最最喜欢师尊的眼睛啦!师尊这么好看的眼睛,怎么能被世俗污染呢。”
于是为他挡情劫、下魔域、试万毒、甚至连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都心甘情愿替他承担。
他却在发现她是万年前妖尊转世后,毫不留情给了她一剑,直穿心脏。
世人皆赞仙尊一心向道、道心坚定,就连他自己也那么认为。
直到他在妖界看见天道转过身来,那双妖冶而又无情的金眸——同他一模一样!
而那个说爱他的池禾漾此刻正低吻着那双眼睛:
“比起外面那些拙劣的替代品,还是你的眼睛最好看了。”
“仙尊?”
“不过是你的一个替代品罢了。”
心脏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扎满了般,疼痛如潮水般涌上侵袭四肢。
向来一心向道的仙尊发现,他的道心,居然动摇了。
——一种名为妒忌的种子在他心底悄然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