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安静地看着兰溪,这样的结论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再收回的可能。站在一旁的乔智,虽然早就知道兰溪会说出这番话,但他却在担心,兰溪下这一样的结论会不会太早了?看看一脸不屑的欧阳芳,还有多少有些盛气凌人的兰溪,他能感觉到,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似乎对兰溪并不十分有利。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兰溪的风格,她不一向是最能沉得住气的吗?怎么今天会这么冒失?
“哈,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欧阳芳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表情是那么的柔和,就好像是一个大度的哲人正在包容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我以为你会摆出一大堆的证据,来证明我到底是怎么杀了郭晴——那么残忍的话,怎么就能从你的小嘴里说出来?指责别人是杀人犯,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是你怎么能干,怎么能一丝不苟地查清案子中存在的疑点,然后再把犯人揪出来。可没想,亲眼看到之后,只是一个年轻又冲动的女人——哦不,应该说,你现在的表现,就像是一个小冲动的小女孩。如果你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有罪,那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不是吗?没有证据的胡乱指控,只能称之为污蔑。我并不认为这会对整个案子有什么帮助。而且,我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跟你浪费时间。不过你放心,我做人一向很大度,绝对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
情势似乎在悄然之中反转,而兰溪沉默的样子,无形中让欧阳芳占了上锋。
萧望在一旁也轻叹了口气,“你自己都说过了,那是需要证据的不是吗?还有,那个想要动手杀我的人是何如,而不是欧阳对吗?你是不是太累,所以自己的脑子有些糊涂了。”
“哈!我倒是真的希望自己是脑子糊涂了。”兰溪看了一眼萧望,她还是那么平静地看着欧阳芳,她多少有些无奈道,“郭晴的死,你是逃不掉嫌疑的。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的确是你。而且在那之前和之后,再没有人见过她。最后一个从她房间里离开的人也是你。就算是你能抹去所有的痕迹,迟早我们会发现证据的。”
“那你等你找到证据再来找我啊。现在说这些,只是浪费时间。”欧阳芳从嘴角慢条斯理地吐出了几个字,“你是为了交差,所以才莫名其妙地把我扯进去吧?你还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说,何如跟我密谋,然后她才会半夜跑到萧望的房间里行凶吗?”
“不错,何如的确做了很多事情,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维护你不是吗?而且还是死心塌地地维护你。你和她是最好的朋友,我想,她那么做的原因,是出于对你的忠心,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吧?”
“你为什么不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因为我才打起来的?”欧阳芳不动声色地开口道,她淡定地朝着兰溪挥了挥手,“你这么说虽然会让我觉得受宠若惊,但就这样生拉硬扯有意思吗?”
平静而又平和,这就是眼前的欧阳芳。相比之下,兰溪看起来很是急躁,甚至就连语气都变得不耐烦,“可你总不能否认你和她是最好的朋友吧?她是那么的崇拜你,而且每次提到你的时候,瞬间就变成了你最狂热的粉丝。”
“我和她的确走得很近,但说不上是好朋友,更不可能说是最好的朋友。她崇拜我?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所以小朋友,如果你想要玩什么侦探游戏,到这里就结束吧?”欧阳芳再度皱了皱眉头,她显然想要结束这一次没有任何意义的讲话,脸色也变得不那么友好。
兰溪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可她亲口说过,休息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跟你在一起,你们会一起做很多事情。除了你之外,她没有别的朋友。”
“周彤难道不是她的朋友?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欧阳芳的反驳听起来理由十足,“我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不错,而她也只是我熟人中的一个。现在她已经死了,你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想要跟我硬拉一起。我想也请你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好歹也是准人民警察了,就这样的办案手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开除队伍吧?”
突然被莫名其妙扯进来的周彤,多少有些惊讶地看着情绪显然失控的兰溪,还有一脸淡定却十分认真地和何如划清界限的欧阳芳,一脸的震惊。她却并没有开口,只是紧张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
“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健忘的人。如果何如真的能听到这番话,你说她得有多伤心?你都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吗?她做了那么多,可都是为了你。”兰溪的语气还是那么的焦躁,看样子随时都会扑过来。
这显然是最容易激怒别人的语气。欧阳芳就算是再怎么沉得住气,也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她冷哼了一声,“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就是要学会宽恕吗?不过现在的问题的关键,是要先原谅你的无知。看起来,你和那些不入流的、喜欢捕风捉影的八卦记者也没什么两样。我再强调一遍,不要把何如那个杀人犯和我联系在一起。如果早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我绝对不可能跟她做朋友,更不可能原谅她居然会朝萧导演下手。还好只是一场意外——”
门这时悄然打开了,众人惊讶地看着门口,很快,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从门口走进来的是两个人。前面的是方慧,在她后面,进来的居然会是那个传言昨晚已经死掉的何如!
她穿着一套很显然并不怎么合身的衣服,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那里的欧阳芳。
正在高谈阔论的欧阳芳瞬间停住了话头,她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开口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人掐住了一样,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原来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对吗?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的一切,做过的一切,都只是在演戏?”何如的语气淡淡的,淡到几乎不带任何的感情。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只要看一次她的表情,就能明白什么叫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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