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词突然在兰溪的脑海中冒了出来,“斯文败类”,眼前的谭一波,显然正在努力用自己的行为诠释这个词的含义。
情绪看起来极端不稳定的林润夏,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你这个骗子!你做了那么多的恶事,难道就要一走了之吗?”
“骗子?”谭一波微微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着乔庸问道,“乔律师,很好奇地问一下,我是不是可以控告她人身攻击?”
乔庸皱了一下眉头,“那得看她指控的究竟是不是事实了。”
“事实?现在你跟我说事实?真是又当又立!”谭一波停住了身子,他那张原本看起来还算是英俊的脸,突然之间变得狰狞起来,“原来你们早就挖好了坑在这里等着我呢。哼,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会怕了,我身子可不怕影子斜,如果你们真的有证据,那就尽管让警察来抓我好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冷冷地对着兰溪道,“我看你还是少耍一点儿小聪明,否则的话,将来会死得很难看。”
“不管将来我会怎么死,我猜你没有那个机会看到了。”兰溪的嘴角多了一抹残酷的笑容,“很不凑巧的是,昨天我们的同志已经认真地调查过林倩的账户,她的账户上曾经多了一笔钱,与后来打给蔡学花的那笔钱正好吻合。所以我想,作为转账人的你,也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那笔钱会到了林倩的账户里。”
“无聊。”谭一波的嘴角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需要解释的是林倩,而不是我吧?我可是堂堂负责人,不是负责管钱的会计。就算你真的想鸡蛋里挑骨头,那也找错人了。”
“这只是一个契机,因为要查的东西还很多。”兰溪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知道多米诺骨牌吧?只要第一张牌倒下去,后面的,就变得很容易了。”
谭一波第一次变得不安。
他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兰溪,似乎想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兰溪的唇边突然就绽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将手放在了匣子上,“想要钓鱼,总得有饵不是吗?你下了这么多的功夫,只是为了得到这匣子里的东西,难道真的忍心就这么放弃了?况且,就算你一走了之,就能洗脱嫌疑了?”
谭一波诧异地看着兰溪。
辛欣然在一旁轻叹着催促,“你就别在这里卖关子了。快点儿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兰溪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她看了一眼谭一波,却没有开口。
“我们查到的东西,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乔智在一旁轻声开口了。
谭一波吃惊地看着这两个人,他的心中显然还在不停地盘算着。
“打开这个匣子,的确需要钥匙,但那个所谓的铜镜里有钥匙,而打开匣子的方式,还有从铜镜中找出那把钥匙的方式,只有我知道。”兰溪的嘴角依然还是带着那抹淡淡的冷笑。
这话就像是魔咒一样,瞬间让谭一波打定了主意,他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兰溪。
兰溪继续道,“其实打开这个匣子的秘密,首先就是一个密码,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我想只要是跟林家所有相关的日子,你应该都试过了。却都没有成功对吗?”
“密码?”林润夏惊奇地看着那个平淡无奇的匣子,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的匣子,“你是说这个匣子吗?看起来很普通不是吗?”
“这边上刻的是天支纪年,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密码箱。”兰溪一脸严肃地解释道,“据我得到的资料来看,当时能被召进宫的太医,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和考试之后,才进入太医院的。每位太医,尤其是曾经替皇帝、皇后请过脉的人,都会有专门的脉案记录在档,传说中皇帝的起居录一类的,其中就有药方。而那些药方,除了被写进史册之外,负责诊治的太医,也会将脉案单独留存下来,以备查验,待将来退休之时再销毁。另外,还有一些太医院曾经研究出来的药方,也会被单独保存下来,以防泄密。而这个匣子,应该就是专门替太医们设计的,人手一个,一是方便他们保存东西,另外,也是为了起到保密的作用。毕竟,谈论皇族任何人的病情,都是宫内的大忌。”
说到这里,兰溪顿了一下。
谭一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你居然会查了这么多?”
“我特意请教了历史学家,可惜,我只是懂了一点儿皮毛,在外行人面前卖弄一下还可以。”兰溪抬眼看了看谭一波,“我想,就算不打开这个匣子,你也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吧?”
“他知道?里面会是什么?”这下轮到林润华惊讶了,“你不会说里面真的还藏着什么秘密的方子吧?那不可能。”
兰溪的手指看似无聊地在上面敲来敲去,她扬了扬眉毛,“这东西已经到了我的手里,所以,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你想想看,也许你前脚走出这个大门,后面我就动手把它给毁了也不一定啊。”
“你这是在要胁我?”谭一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解释的转换,“想不到你居然会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哎呀,你可真是太客气了。”兰溪的嘴角多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不过,那笑容看在谭一波的眼里,肯定讨厌极了,“不是有句真理是这么说的吗?对付流氓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流氓。反正青姨已经把这东西交到我的手里,我怎么处理,她都不会有意见的。”
“说的不错。”林润华瞬间明白了兰溪的用意,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你有权力处置这些东西。”
谭一波一张脸气得发黑,他站在那里,显然是不能再离开了。
“我猜,那钥匙应该就在你的身上。”兰溪的嘴角多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哦,好心地提醒你一下,铜镜被抢事件,我们已经报了案,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个抢走铜镜的人,就是你派去的,所以申请搜查令之后,我们已经对你的办公室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怎么可能?”谭一波真的愣住了,“仅仅只是怀疑,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哦,我们怎么可能那么莽撞?”兰溪的脸上露出了夸张的笑容,“你应该仔细地想一想,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然后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谭一波阴沉着脸,却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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