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厉原不在,萧聆一个人无聊的,她心里一直惦念着南枢墨,手轻轻抚上小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将自己遗忘,想到这里,她的眉间泛起淡淡的哀愁。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着太子殿下?”见喜并不知道萧聆身为南枢九王妃的往事,见她闷闷不乐以为是因为北厉原前赴战场而担忧所至。
萧聆并没有回答见喜,这个丫头性格太过活泼,话说起来没完没了,她早就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况且下人们之间相互八卦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虽然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却不能不维护着北厉原太子的名誉。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后院的池塘边上,这里来往的人并不多,萧聆找了一处背阴的阴凉地方坐了下来,顺着长廊向池塘望去,可以看到欢快的鱼儿一群一群的向着她所在的地方聚拢过来。
鱼儿尚且可以亲人陪伴,而自己呢?萧聆心中一片凄凉,明亮的眸子也随之暗淡下来。
“小姐,你听到奴婢所说的话了吗?”见喜见萧聆不言不语,继续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见喜,此时我的心情的确不太好,你暂且退下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独自在这里呆上一阵!”萧聆淡淡的说道,虽然声音不大,却有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气势在里面。
见喜还想说什么,见萧聆脸色有些不耐,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那奴婢就在不远处等着小姐!”她轻轻福了福身子,向着长廊一端走去。
夏日的炎热比不上萧聆心中的寒凉,她静静的看着池中的假山,长廊,花园,树木,虽美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萧聆正想着心事,突然职业的警觉让她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在她的周围出现。
她冷眼向着一处阴暗的角落望去,空无一物,可是她确实是感觉那里有人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并没有半丝的敌意,况且还是在太子府中,所以萧聆仿若未闻一般的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直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入了她身后的红色圆柱之上。
萧聆冷静的将短箭摘了下来,上面挂着一张纸条。
是谁?萧聆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念头,她匆忙将纸条打开,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南枢墨的,她疑惑着读了出来,“南枢墨有难,请王妃于今夜子时在太子府后门处等候!”
短短的几个字而已,确让萧聆感觉心中寒凉一片,南枢墨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情吗?
浑浑噩噩一下午,萧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煎熬过来的,总算盼到了夜半子时,她换了一身轻便的棉布衣衫悄悄按照纸条上所列示的地点来到了后门处。
古时候并没有路灯,天色一黑下来人们便很少出门,所以街上几乎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月光皎洁,萧聆借着微弱的光线四下里环顾,并没有人,正当她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之间她感觉身体失去了知觉,她心中懊恼,看来自己是着了小人的道儿了,不知道被谁点了穴道,一动也动不了。
“王妃,得罪了!”极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萧聆的视野之中,“王爷此时确实需要你,所以……在下不得不对王妃有所逾越。”
萧聆恨恨的盯着极夜,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该死的极夜,南枢墨有难你不会直接明说吗?为何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哑穴被点,她一声也发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暗自咒骂道。
极夜来之前,纪磊一再叮嘱保护好萧聆腹中的孩儿,才能在她回到南枢的时候救南枢墨一命,所以极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辆单人的马车,将萧聆抱了上去。
马车里已经被铺上了厚厚的软垫,即将在颠簸之中想必也不会有不适之感,极夜将萧聆安置好后,放下轿帘,驾驶着马车疾驰而去。
…………
“小姐,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见喜站在如意阁的门外轻声唤着萧聆起床,见里面没有动静,她再一次小声的问道,“小姐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在房中就餐呢?奴婢这就将餐点给您送进去。”
见喜将拖盘上的食物取出来,在桌子上依次摆放好,见萧聆还是没有起床的声音,不由得笑着来到了内室想要叫醒她。
“小姐……”见喜来到床边,见床上的被褥整齐的铺放在原处,口中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小姐今日好兴致,都没有用我叫就自己起床了!”
将餐食重新放回到膳盒之中后,见喜打算去园中寻她一寻,可是走了一大圈,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福伯,你见到小姐了吗?”
福伯是如意阁之中的园丁,他每天都起得特别早,一般天还没有亮,他便开始起身来到园中侍弄花花草草,十分勤劳。
福伯将手上的花剪放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见喜姑娘,我一大早上便在这里做活了,并没有见到你家小姐。”
见喜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以萧聆的性子来说,她定是不会远走,可是如意苑已经找了一大圈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好端端的一个人到底会去哪里呢?
再次回到如意阁,见喜终于发觉一丝异常,若是萧聆是早上离去的,那么她必定会从正门出去,可是正门处福伯在修剪花枝,不可能看不到她,是不是小姐出现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见喜慌张的去和张管家禀报,整个太子府因为萧聆突然的失踪陷入了无比焦急的氛围之中。
…………
萧聆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穴道在人体芯片的自我循环之下早已经自行解开,松了松有些麻木的腿脚,她感觉腹中饥饿的厉害。
马车还在飞快的疾驰着,她轻轻撩开轿帘,见窗外的景色正是向着南枢而行的方向。
“南枢墨看来真是出事了,只是为何是极夜前来以这种手段将自己带回南枢?纪磊呢?平时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不都是他应该处理的吗?”心里的诸多疑问盘踞不已,萧聆并不打算唤极夜进来询问,以他那种极端的性格来讲,没准再一次将自己的穴道封闭,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萧聆静静的看着窗边一闪而过的景色,心中对南枢墨的惦念越发期待。
正午时分,马车终于进入了南枢国的地界,看着一景一物都是如此熟悉,萧聆想到马上便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情期待的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终于到了南枢国的城门,守在城门上方的护卫见极夜手中的令牌,不敢怠慢的最先放行过去。
一柱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轿帘被揭起,极夜见萧聆惬意的坐在椅子上正不满的看着自己,他轻轻皱了皱眉,伸出手来便想第二次对萧聆封穴。
“极夜,我能见到南枢墨十分高兴,你不必点我的穴道,我自己会走!”萧聆不顾极夜的尴尬,独自走进了府中。
寝殿依稀就在前方,萧聆不由的加快了一些脚步,虽然她感觉体力有些欠损,可是心情却是急不可待的。
“九王妃!”纪磊正守在殿门外,见到萧聆的身影,眼眸之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期冀的光彩,他抱拳道。
“南枢墨可是在寝殿之中?”萧聆见紧闭的大门,心中猜测着南枢墨可能正与自己的心腹朝臣议着正事,便轻声向着纪磊寻问道。
纪磊回身向着寝殿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王妃,王爷……”
“南枢墨怎么了?”萧聆激动的想进去看看南枢墨的伤势,却被纪磊拦了下来。
“王爷此时身中盅毒,并不适宜见客!”
“见客?”萧聆听到纪磊如此疏远的言语,不禁怒从心来的问道,“你是说我是九王府之中的客人?”
纪磊本来对萧聆已经渐渐产生了好感,可是见她即将成为北齐的太子妃,心里对她的印象便再一次回到了原点,“九王妃,别忘了,你马上便是北齐的太子妃,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便是外人。”
萧聆没有功夫听他的废话,她只一门心思的想了解南枢墨的病情。
“王妃,你若是再这样碰闯的话,别怪纪磊不客气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争持在殿门外,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丫头,你可还记得老夫?”白玄不知道何时带着虎娃从寝殿外门处缓缓走了进来。
“你是……?”萧聆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十分面熟的老者,疑惑的问道,“小女不才,虽然觉得老先生十分面善,便终究还是忘记了咱们是在哪里相识的。”
白玄见萧聆已经记不起自己,哈哈一笑倒也是没有生气,“落霞镇,你可还记得?”白玄提醒道。
萧聆摇了摇有些发痛的头脑,突然记得那时候还是他为自己解的毒气。
“你是南枢墨的师叔祖?白玄先生?”
白玄笑了点了点头,向她问道,“丫头,南枢墨的性命便只在你一个人的手上,至于救或不救,选择权在你的身上。”
“当然要救!怎么?连你们也没有办法吗?”萧聆见白玄面目之上无一点忧虑之色,对他的印象坏了三分的说道。
“他所中的盅毒与老夫在落霞镇所中之毒一般无二,只是解毒之法需要有人向他牺牲,他才可能睡过来!”
萧聆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白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吧,小女子不喜欢转弯抹角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