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被声音所吸引到注意力的时候,北厉原身着墨绿色的锦缎云绣长袍出现在百花园里。
他本就清冷的气质更显得男人味十足,有不少官宦家未出阁的少女活生生的羞红了脸,北厉原虽说没有南枢墨绝色,但是那份高冷之气却也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南枢墨见北厉原突然出现在南枢的皇宫之中,对萧聆竟也如此热切,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语气之中夹杂了一些敌意。
“墨儿不得无礼!”南枢怀宇见到北厉原的身影,笑呵呵的从主位之上起身,亲自来到花园之中迎接,对南枢墨的失礼之举颇为抱歉着道,“北齐太子受朕之约前来南枢,便是我南枢国最为尊贵的客人。”
韩思玲见北厉原的到来,让自己一时间成为了陪衬的角色,心下十分不爽,又看到站在一边的萧聆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下怒火更盛。
“萧聆,你没有看到北齐太子这样尊贵的客人到来吗?你一届庶民还赖在皇宫里不肯离去,你还要脸不要?”韩思玲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宾客听得一清二楚。
白若琳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观着花园之中的明争暗斗,娇美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前的局势越混乱对她来说越是高兴。
北厉原原本还微带笑容的脸庞听到韩思玲对萧聆的侮辱之词之后,整个人立即冷了下来,眉头微皱的来到萧聆的身边,将她拥入到自己的怀中,低声问道,“丫头,可愿随我回北齐?”
萧聆看到众人投来惊异的面孔,又见南枢墨略有纠结的神态,轻轻点了点头,道,“好,此生我也不想再踏进这个国家一步!”
“太子殿下,您这是……?”南枢怀宇见北厉原与萧聆之间的暧昧,心下已经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猜测了无数遍,可是终究也没有个答案出来。
“聆儿,休书之事并不作数的!”南枢墨想拉萧聆到自己身边时,萧聆很巧妙的避了开来。
她对南枢怀宇还有南枢墨轻轻福了福身子,抬起晶亮的眸子大方的说道,“皇上金口玉言,萧聆虽然出身卑微,可是却也懂得羞耻的道理,今日在这百花园之中,皆以知晓九王爷将要迎娶西昭公主为妃,而我萧聆却再也没有颜面留于王府之中,九王爷今日一别,请多保重!”
说完她拉了拉北厉原的衣角,心中的痛楚已经快要让她整个人崩溃,她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时,“北厉原我们走吧!”
“聆儿,你与我之间已经有了骨肉,难道你都不顾及这份感情了吗?”南枢墨第一次如此狼狈的低声下气,他对萧聆的感情已经没有人可以踏足进来,“再怎么说,孩子不能没有亲爹啊!”
萧聆听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身体像是被注入了大量的寒冰一般,整个人的体温都快要没有了,她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直到此时她还是不想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于他,“这个孩子……”她停顿了一下,愧疚的看了一眼北厉原,说道,“他本不是你的骨肉,他是我与北厉原的孩子!”
众人听到之后,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这是皇家的一大污点,他们看向南枢怀宇,希望皇上慈悲,不会就此将他们结果在这深宫大院之内。
南枢怀宇半眯着眸子,脸色已经气得铁青,虽说他已经下了旨意将休书赐予萧聆,但是这件事情无疑像是一个炸弹一样将他所有的理智轰炸的一点不留 。
“贱妇!”他恶狠狠的盯着萧聆,手指气得微微发抖,“来人啊,将萧聆抓起来,送到天牢之中,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探视!”
“父皇!”南枢墨心急的跪到了南枢怀宇的身上,他知道,这一次萧聆真的将皇上惹急了,“父皇,儿臣相信聆儿的为人,而且自从成亲之后儿臣便日日与她相伴,这孩子断定不会是他人的。”
北厉原轻蔑的看了一眼南枢墨,冷冷的说道,“南枢国的皇上看来对我北齐并无半点友好之意!”他轻轻拍了拍萧聆的肩膀,示意着她不要担心,一切都有他在。
“太子殿下所言是何意?”南枢怀宇虽然生气,但必竟北厉原是北齐国的太子,依北齐的强盛兵力来看,自己暂时还需要他的帮忙,不管此时的家事有多么丑陋,家与国比起来,还应以大局为重。
“九王爷,你还是起来吧,你的王妃此时还需要你,而萧聆早已经是我北厉原的太子妃。”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递到了南枢怀宇的眼前。
良顺接过北齐圣旨,上面确确实实赫然写着立萧聆为太子妃,他向南枢怀宇点了点头,并将圣旨交还给北厉原。
南枢墨看着萧聆,他自从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与她之间似乎无形之中已经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所隔离开来,难道她对自己的冷漠,对自己的心不在焉全都是因为她已经与北厉原曲径通幽的在暗地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一系列的疑问让他看向萧聆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份探究。
南枢怀宇没有想到本来应该很简单的事情,如今会变得如此复杂,南枢国的下堂王妃在倾刻之间竟然成为了北齐国的太子妃,这样荒诞可笑的事情都会发生,这让他一国之君的颜面情何以堪?
“聆儿,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吗?”南枢墨淡淡的看着萧聆,失望的眼神之中还参杂着一丝期盼之色。
萧聆的手在袖口里攥的紧紧的,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否则将会功亏一篑,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再也没有机会去过自己平静的生活,她不愿不别的女人一同分享自己的丈夫,也不愿一辈子背负着对无故枉死孩儿的执念,她的脸一片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掷地有声的说道,“我萧聆为我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任,今日我离开之后,便与你再无瓜葛,与南枢也再无情分。”
北厉原感觉到萧聆身体的颤抖,不待皇上挽留,径直将萧聆抱起向着宫外走去。
南枢怀宇与南枢墨站在原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太过戏剧话,一时间本来熙熙攘攘的赏花大会在此时已经一片空寂……
北厉原将萧聆在马车上安置好之后,便吩咐立刻启程回往北齐。
“你不是在战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枢国?”萧聆有些心虚的看着一脸不悦的北厉原,小声问道。
北厉原端起几上的热茶放在手中把玩,杯子的热度让他的手指微微发痛,这是这点痛也无法平息他的怨念。
“你想骂我便骂吧,我知道你一定是气死我了!”
北厉原将茶杯放回到几上,轻叹了一口气,对萧聆,他终究是无法像对待别人一样的冷酷无情,“我在临走之时,不是再三叮嘱你要安稳的呆在太子府里,哪里也不要去吗?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走便走了,便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的消息也没有留 下,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是一个可以不断被你利用的傻瓜吗?”
萧聆看着这样的北厉原,心里一阵紧缩,是啊,北厉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男人,他对自己的好有目共睹,可是自己对他呢?总是在有需要的时候便将他叫来帮忙,生活得无忧之时便又会将他遗忘,萧聆低下头,手指不断的纠结不停,当她抬起眸子的时候,轻轻说道,“你说的对,一直以来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无论怎么不合乎情理的事情你都在帮助我,今日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既然不爱你,也不会再这样拖累你,停车吧,我要下车。”
北厉原知道自己的话过重了,可是当他在前线接到萧聆失踪的消息之后,不顾后果的从前线撤回,疯了一般的四处寻找她的踪影,若不是知道南枢墨与韩思玲的婚期无故被拖延,今日他也不会来到南枢国的皇宫将她寻回自己的身边。
“停车!”萧聆大声的叫喊道,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北厉原用力的将她抱入怀中,不断的喃喃的话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凶你,不该对你这样指责。”
萧聆刚刚小产,本就十分虚弱,加上在园中所发生的一切,此时她再也熬不住,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剑影,让北齐暗线之中的大夫给我叫来为太子妃诊治!”
空气之中有一道气息滑过,剑影已经离开了。
“大夫,太子妃的身体如何?”北厉原看着眼前的北齐名医张寿喜,焦急的问道。
张寿喜将诊脉的手松开,缓缓摇了摇头道,“太子妃还在小月子之中,气血双亏,以她此时的身体怕是受不住如此的舟车劳顿。”
“小月子?”北厉原听不懂大夫的话,忙追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太子妃有身孕的消息?”
“这个本太子自是知道,不过这个小月子是什么意思?”
张寿喜看了看脸色苍白如纸的萧聆回道,“孩子已经掉了,此时太子妃千万不能见风,否则怕是会作病痛。”
北厉原的身形一晃,孩子没了?怎么会这样?萧聆回到南枢国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的疑问不断的在他的脑中盘旋,剑影将张寿喜送走之后,他坐在萧聆的身边,看着她,一时之间内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