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涵儿的一言一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捅向慕容阙的心窝,他从刚刚接到她写下的休书之时便后悔了,他从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涵儿。”他痛苦的唤着她的名字。
“王爷,今日我身陷囹圄,为求完满已然不想苟活于世,但如若侥幸未死,这世间便是再也没有萧涵儿。”
她缓缓从湖中走出,湿透的衣服将她那完美的曲线显露的更加诱人,慕容阙想起身拥住她不放她离开,可是那样的话,娘亲……
短暂的迟疑,萧涵儿已经慢步来到紫云山顶的紫云峰,云雾缭绕美不胜收,云下就是万丈深渊,那下面从来没有人去过,一旦跳下必将万劫不复。
垂首望着皑皑白云,萧涵儿回眸深情的望着慕容阙,想起卓文君的一首诗,悠悠诵道:“原想与君共白首,亲恩情重难连理;不怨造化作弄人,只叹红颜多命薄;心伤心碎心已止,缘浅缘深缘由天。”
她轻轻张开臂膀,山顶的风刚硬刺骨,她刚从水中出来,身子冷的轻轻颤抖,慕容阙连忙推动轮椅,却不想萧涵儿向上一跃犹如盛开的昙花,美丽乍现,便落入山崖。
“不——”慕容阙飞身扑向那下落去的身影,待到崖边,除了朵朵白云哪有她半点的影子。慕容阙似疯了一般用拳头捶向自己的胸膛,好难过,无法呼吸,心疼的要裂开一样,直到一口鲜血吐出,暗处的张灵韵才跑至身旁,紧紧抱住他,她无论多么残忍,对他,她一直都是爱着的,虽然他并不爱她。今日一过,那个他深深爱的人再也不能出现,她将会慢慢抚平他的伤痛,哪怕他会恨她,她也甘之如饴。
慕容阙在崖边遣退了所有人,包括张灵韵,独自一人守在山崖之巅三日三夜。
望着曾经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与萧涵儿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此时却已人去楼空成为了自己的伤心地。
“涵儿,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慕容阙喃喃自语,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痛得没有了感觉……
…………
花香怡人,鸟雀欢叫,长年云雾缭绕的幽冥谷底,温度与湿度恒久不变,造就了此地植被的茂盛。一朵朵新奇的花,不知名的药草似天国之园一般。许多采药者都慕名来此,只是此处终年密布雾气,闻此气者轻的神经癫狂,重者七窍流血。慢慢的,这片谷底被人称作幽冥谷,也再不见人烟于此。
雾气中,一白衣男子背着一个药蒌子,头上戴一顶附着轻纱的帽子,看不清面容,如入无人之境般穿梭在幽冥谷深处,采摘着药草。
突然前方的碧波谭内一个飘浮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离得近了,仿佛是有人在潭水中漂浮着。
白衣男子立即跑到潭边,摘下身上的工具和背蒌,跳入潭中向那漂浮物游去,潭水温度极低,他一边靠近一边思索,如此温度想必救不活了。
潭水极深,他抬头看看前方的崖壁,猜测着她一定是从上面的崖上掉落下来的,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若是真的从上跌落,她的身体上并未见到摔伤的痕迹,恐怕在这冰冷的潭水中,极低的温度也取了她的命吧。
白衣男子没有耽搁,游到跟前,见是一位容貌清秀的女子,奇怪的是,她的肌肤很暖,嘴唇的颜色也是粉红色的,他用手把了下她的脉搏,经脉紊乱异常,像是中了毒,貌似还是来自西域的一种奇毒。
未曾多想,他立即用手搂着她的腰向崖边游去。在白衣男子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百欲散的毒性在她体内开始发作,她的肌肤越来越烫,拥着白衣男子能感觉到他健壮的腰肢,萧涵儿抬起头,嘴里发出阵阵喘息,白衣男子眉头一皱,清晰的感觉到怀中女子的变化,他本不喜与女人接触,今日为了救人才破例一次。
他用手指瞬间点了萧涵儿身体几个穴道,萧涵儿立即无力的任由他带着游向岸边。不多时,一口鲜血吐出,萧涵儿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悠悠醒来,萧涵儿全身无力,但是那种炽热的**却减退了许多。恢复了一些神志,她开始四周打量起来,这是哪里?一间竹子做的屋子,里面的装饰很是简单,只有普通的竹桌竹椅,除了生活中所必备的一应物件,并没有多余的摆设。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沉香味道,闻起来很是怡神,看起来自己大难不死被好心人所救。
“你醒了?”白衣男子走进屋子,头上还戴着那顶帽子,看不清模样,只见他身材高挺,看起来有点仙飘飘的感觉。声音挺好听的,却没有温度,似北极的寒冰。
“是你救了我?”萧涵儿淡淡的问,她自己很庆幸自己的命大,否刚她恐怕又要死一次了。
“恩!”白衣男子的话很少,自然的坐到床边,手扶上她的手腕,“你体内的毒性很奇特,说是情药却比毒药还毒。”
萧涵儿不解的看着他,轻轻道,“害我的人告诉我,这个毒叫百欲散,中者无解,只有与人交合而亡。”
白衣男子起身来到窗边,轻轻抚弄着窗几上几盆药草。
“这个毒不好解。”
萧涵儿的心一窒,她从来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但此时中了这种毒,她宁愿死去也不愿成为只懂得承欢的玩偶。
“没关系,我对于生死已经看得太透了,只是……”她淡淡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做作,“只是我现在身上没有力气,如果我的毒真的无治被丧失了神志,请先生赐小女子一死。”
白衣男子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不似说谎,便轻笑道:“你不怕死?”
萧涵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怕,但是我更怕毒性发作失去本性。人免不了一死,死比生要简单很多。”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来到床边,“我说不好解,但没说解不了。”
萧涵儿的表情未曾显露兴奋或是渴望,而是平静的问:“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