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干净整洁,阳光照耀在阳台上的盆栽上,翠绿的叶子充满了活力,可是萧聆却像一只破败的木偶一般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原本红润若滴的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就像是一具没有上过颜色的蜡像,除了那弱不可闻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可以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
昨日windy在睡梦之中听到客厅里悉悉索索似乎有谁在说话,本以为是萧聆和jason,便没有在意,等到一声重物着地的声响传来,她来起身察看。
即使经过大风大浪已经心中无怖的windy,见到被血浸染的萧聆之时,还是止不住惊慌失措,她先唤来jason,然后用急救箱之中的止血药和纱布为萧聆包扎,为了不必要的麻烦,jason将昏迷不醒的南枢墨送回了他的房间,windy已经将客厅之中的血迹清理干净,又给萧聆彼上了一件干净的外套,确保不会被他人注意到异常,才送她去云城最大的医院救治,输了400cc的血浆,萧聆总算是活了下来,只是医生叮嘱切莫注意休息,万不可再受任何刺激,所以windy和jason二人开车将萧聆送回了自己的家中,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安然的养病,必竟萧笙和慕容温雅这两个亲人可以细致入微的照料她。
“姐姐,那个伤害你的男人就在门外,我没有让她进来,我想你也一定不想再见到他,他伤害你这样深,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我想,你也会支持我的做法,是吗?”萧笙来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萧聆那双毫无温度的小手,轻声言道,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萧聆的存在对于萧笙来说是像母亲一样的亲人,看着她此时的样子,萧笙的泪水滴滴落下,打湿了姐姐的小手,也打湿了众人的心。
萧聆的脉搏很是微弱,若不仔细去探究都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
“小笙,有一件事情,我必须……”windy为难的看着萧聆,言语之间有些吞吐,“是这样的,我和jason明天就要回欧洲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聆现在这种状况,我们本不应该离开,可是事情十分紧急,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回去一趟,我们会尽快赶回,很抱歉,这个时候……”
jason紧紧抿着薄唇,眼光扫向一边的windy,突然想起了那日她对自己所说的劝告,若是当日他采纳了她的意见,去勇敢追求萧聆的话,是不是南枢墨就没有机会伤害她?
“我明白……”萧笙痛苦的将萧聆的手贴在脸上,原本温暖柔软的手此时已经冰冷一片,他没有回头,背对着jason和windy,嗓声有些干涩的说道,“你们对姐姐如何我自小便知,我知道若是没有万不得已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处理的话,在这个时候你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你们放心,有我和温雅在姐姐身边,一定不会让她有事,一定……”
温雅看着屋子里压抑的气氛,寻思半晌才小声的说道,“笙哥哥,南枢墨在我们那里可以有名的药王,世间没有几个人的医术比得上他,此时聆儿姐姐生死未计,为何不让他将功补过来救治姐姐呢?”
windy与jason对视了一眼,不明白慕容温雅口中所言的那个地方是指哪里,虽然他们都不是医术界中人,可是对于医界名人还是略有耳闻的,搜遍了整个记忆也没有找出那个药王到底是何许人也,难道真像温雅所说的那般,竟然是南枢墨不成?可是他只是永安典当行里的一个默默无闻的鉴赏师而已,怎么又会与医术取得联系?种种的疑问终于将windy的好奇心调动起来,她来到门口处,通过门镜见到南枢墨还站在那里,一脸的萧杀之气。
“你就是聆曾经的男人?弃她于不顾的那个负心汉?”windy打开房门,站在入口处抱着肩膀,轻蔑的看着南枢墨,冷冷的问道。之前还是在老兵西餐厅时见过他一面,那个时候因为距离较远,便觉得他长得异于常人,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此时近距离接触,windy还是由心的被他的气质所深深折服。
“聆儿现在怎么样了?”南枢墨看到windy脸上除了冷淡鄙夷之外再无其它,便知道萧聆此时应该无碍,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些。
windy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南枢墨的身上来回扫视,若是一般的男子早就惶惶不安,目光闪躲了,可是南枢墨却一直淡然,脸上便是连一丝情绪也没有,这不禁让windy对他的印象好上了一些。
“你是上次与聆儿视频的好友吧!”
windy耸了耸肩,算是承认了他的试探。
“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聆儿,哪怕是一眼都好,况且我也想检查一下她现在的状况!我是大夫!”
“哪家大学毕业的?你可有证件让我看一下?”windy并不知道他是从1000多年以前来到这里的古人,况且她一定久居国外,对祖国的中医之术并不十分了解,在她的印象里,只有证件才能证明他的能力。
南枢墨微微皱了皱眉,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可是随着接触网络,对于这个社会的大环境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昨天聆儿为了救我,不惜做出牺牲,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现在还失血过多,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即使清醒过来,怕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windy从南枢墨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忧、惊恐、焦急、不舍,这种复杂的情绪她很清楚,他是真的爱着萧聆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可是jason对萧聆没有那个意思,自己何不给南枢墨一次机会?
“好,你随我进来吧!”
南枢墨没想到windy竟然会爽快的让自己进去,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windy,你为何要让他进来?”萧笙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哭过,还是因为看到南枢墨生气所致。
慕容温雅轻轻拉了拉萧笙的衣角,示意他平静下来。
“既然温雅都说他的医术很好,现在聆这个样子,让他试一下总是没有坏处的,况且我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悔恨,我想聆也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windy本就是一个洒脱的雷厉风行女子,她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人可以阻止。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虽然windy刚刚当着萧笙的面维护着南枢墨,可是大家都可以看出来,她也是很生气的。
“聆儿……”南枢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萧聆的手腕处,萧笙虽然现在恨极了南枢墨,可是内心还是对他的医术十分折服的,所以他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南枢墨对萧聆的靠近。
南枢墨的脸上越发的严肃深沉,脉搏虽细且浮,萧聆的身体已经不仅仅是失血过多那样的简单,想起还在月子之中的萧聆便因自己的不辞而别而焦虑不安,看来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太多的事情……
“姐姐现在怎么样?”慕容温雅见南枢墨已经把完脉 ,可是目光还是一直在涣散着,不禁着急的催促问道。
南枢墨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她的身体此时很虚弱,而且……”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萧聆,,心里的自责乍现,“而且不单是因为血亏症状,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识。”
南枢墨拉着萧聆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又吻,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感受到她还活着,他与她之间还有一丝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
“小笙,我开一张药方,你现在便去找一家药店将药抓齐,回业我亲自对她熬药。”说完不管萧笙不屑的眼神,来到书桌边上,用白纸写了足足有一篇,看了又看,确定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之处,才将药方交到萧笙的手,再次回到床边坐下。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单独陪她一会儿,和她说说话,谈谈心,没准她听到我的声音便会醒过来也说不定!”南枢墨此时的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情谊,这与平日里的那个冰冷男人大相径庭,“我们两个人一路走到今天,经历的事情又岂止是大风大浪那样简单,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们一生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windy拉着jason,慕容温雅则拉着萧笙将萧聆的房间空了出来,给南枢墨和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房门关上发出一声不协调的巨响,南枢墨又怎会不知道此时的萧笙已经一生也无法原谅自己,可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她调理好身体,至于她清醒之后又如何定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他都会欣然接受,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没有她。
南枢墨将药分成了两类,口服的中药和外用的中药,持着萧笙手里的药材袋,他便将口服的中药仔细的清洗,亲自放到火上熬制,又趁着这空余的时间,他用另一口比较大的药罐熬制了满满登登的沐浴用药,一切准备妥当,他将萧聆移到浴室之中,轻轻放入浴缸。
中药特有的香气让整个空间都渲染了一种温馨,独属于两个人的味道,萧聆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喝了中药的缘故,还是了药浴的原因,竟然开始渐渐有了温度,虽然不太明显,可是只要她可以吸收药效的话,一切便没有白费。
看着她腹部那个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可是看起来还是十分恐怖,南枢墨的眼中一阵酸痛,他到底是在萧聆的身上做了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南枢墨轻轻将萧聆从浴缸中抱了出来,用大大的浴巾将她包裹严实,才将她送回房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