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聆看着这个貌似普通的小小玻璃瓶子,总感觉里面的那缕柔和光线是那样的熟悉,它似一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小心的将瓶子打开,里面的那缕光线似烟雾一般袅袅盘旋从瓶口溢了出来,萧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将瓶盖盖上,一时间竟盯着那光线失了神思。
光线柔和而又似有一抹温暖顺着瓶口蜿蜒流淌到萧聆的手背之上,这轻轻的触感,似是曾经也有一个人所给自己带来过这样的感觉,司南,是司南。
萧聆从恍惚间一下子清醒起来,她盯着那缕紧紧贴敷在手背上的光线,似是有灵识一般不再向别处而去。
萧聆心中一股不安的情绪由然而生,这光线所给自己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好似忽然之间自己回到了与司南你侬我侬的鬼密时光,点滴的记忆一丝一缕在脑海之中被唤醒,一直以来自己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今日这光线的来到才让她惊觉,原来遗忘的不是某件事情,也不是某样珍贵的物品,而是这一期一会才会仅存的独一无二的回忆。
司南曾经所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犹如昨日重现,那样的真实,那样的深刻,看着他眼中不时流露出的宠溺与爱怜,幸福与满足,决不是多日之前自己所说的那种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特意装出来的虚情假意。
萧聆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脸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从何时开始,自己竟会将这一切与司南的美好时光遗忘殆尽?若说是真的遗忘,为何还记得曾经与他有过一段不咸不淡的婚姻生活?
萧聆目光呆滞的语看着窗外那星星点点闪烁不停的霓虹灯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记忆回复的时候被抽空、抽干,她的眼前开始不断的回放着司南陪伴自己的这七个日日夜夜,除了自己的人可以不离开他的视线之外,自己甚至连片刻的好脸色也没有留给他,突然之间,萧聆感觉自己开始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南枢墨与南枢墨反复交替的出现在的自己的眼前,慢慢的,那个人竟然渐渐幻化成一个,可是当她想要看清那个交叠在一起的人脸时,他竟然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不见了踪影。
萧聆从恐惧之中惊醒过来,她发现刚刚所经历的一切竟然是不知不觉睡着之后所做的一场虚幻梦境。
手背上的光还是紧紧缠绕在自己的皮肤之上,好似那是块天生便带着的一块金色胎记一般,萧聆心中爱怜的用手指轻轻触碰了它一下,温暖而甜蜜,仿佛司南站在自己的身后,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的那种体贴。
萧聆轻轻将眼睛闭上,细细的体会着那种熟悉的满足,嘴角也不禁向上勾起会心的笑容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抹光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只是在自己白暂的手背之上,一朵蔷薇花似的印迹出现在那里,虽然颜色宛若金箔,但却没有一丝突兀之感。
看着那朵司南送给自己的印迹,萧聆的心里满满登登的,好似内心之中已经装满了整个世界,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
就在萧聆在黑暗与寂静的夜里慢慢的品尝着司南曾经所带给自己的浓情蜜意时,手机上已经定好时间的闹钟却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
萧聆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小的不耐烦的表情流露出她对这个时间出现的闹音而个表示不满,可是当她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南枢墨时,她还是将心中那种莫名的烦躁压抑下来,这个时间又到了给南枢墨进行物理治疗的时候,萧聆让自己尽量恢复以往的宁静心态,可是这一次她却无法由始至终将精神专注的投放于南枢墨的身上,时不时司南的音容笑貌会不时的出现,这种纠结的折磨令萧聆感觉自己的脑袋痛得快要炸开一样,她颓然的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几次她差点忍不住疼得呼出声来,还好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病房之中,若是自己的呼喊将值班的护士引来的话,怕是以后自己便会列入护理站陪护人员墨名单,南枢墨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身边更是连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若是自己都无法照顾他的话,面临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病房之中,因jason和windy的到来而变得格外热闹起来,司南对这两个不自觉的家伙很是头疼,他与萧聆可以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寥寥无几,但是却又不能与他们两个表示不满,看到萧聆突然开心的样子,司南有些寂寥的坐在角落之中,静静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司南自父亲离开之后,便十分的喜欢安静,所以在钦天监任职期间的府邸之中都是鸦雀无声的,这应该是他长大之后第一次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之中停留,看着萧聆与他们二人之间的那种契合度,司南奇怪的发现,原来这样的生活也十分有趣。
“你这次来到这里,不是对我的聆有所岂图吧!”
就在司南愣神一个人默默发呆的时候,windy无所顾及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挑衅的问道。
司南自小便讨厌他人的碰触,尤其是女人,萧聆看到windy这样与他说话,深知司南的脾气,立即上来将windy拉到自己的身后护了起来,“她自小便是这样自来熟,你不要介意。”
司南看着萧聆对windy一副爱护有佳的样子,眉头不禁皱了皱,曾几何时,自己在她的心目之中已经这样的不近人情了吗?虽然他感觉身体因windy的碰触而十分不适,可是她是萧聆的朋友,自己自然不会怎样,难道在萧聆的心中认为自己会因此而发怒不成?
看到司南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萧聆的心不知道为何戈登一下,在她的印象之中,所有与他有过这样接触的人最后的结果不是被驱逐出宫,便是当下便让人拉出去斩首了。
Windy看到萧聆与司南突然变得奇怪的反应,又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在相互凝视,可是从中却没有一丝情意,心下不禁疑惑,急忙从萧聆的身后跑了出来,好奇的在司南的眼前用手晃了晃,直到他的目光被自己吸引,才笑着问道,“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外露的秘密?”
萧聆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会跳出来了,要知道司南的功夫与南枢墨不相上下,若他是发起狠来,不要说windy无法躲开,便是自己也没有把握,何况自己还没有内力,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聆,你在想什么?”
萧聆被windy摇晃着缓过神来,才发现刚刚确实是自己失态了,还好这些阿墨不会看到,否则若是被误会起来,自己连解释也没有理由。
看着windy笑容绽放的如灿烂的阳光,萧聆微微勾起嘴角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的,只是我与司南想到了同一件事情还没有处理,一时之下想这件事想得便愣了神思。”
Windy又岂会想信萧聆的三言两语,虽然对他们二人曾经的过往并不太知晓,之前她对司南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负心汉这个位置角色之上,可是今日一见,竟然发现原来他并不似他人口中的不近人情。
“聆,今日我与jason约好一同去打会台球,好久没有玩了,感觉好期待,不如我们一同玩怎么样?”司南希望萧聆可以认同自己认同彼此所表达的信任,可是看起来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想得太多了。
看着司南渐渐黯然下光彩的双眸,萧聆对刚刚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种可笑的怀疑,那就是她从司南来的那天开始,便有意无意的避讳着他去做一些事情,似乎在潜意识之中便对这个人产生一种心灵深处的排斥。
“阿南,现在的我感觉很累,每日最希望度过的时光便是下班回到家中的那短暂而又美好的片刻,或者是从头到尾的好好睡上一觉,等南枢墨醒转过来的时候,我才会离开。”萧聆一边说着,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南枢墨,那爱到骨子里的情感流露令司南的心里开始酸痛不已,他想要离开,不想见到这种令自己难以忍受的场面,可是他的身体在此时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无法移动半分。
windy虽然对情感之事并不通透,可是还是在司南与萧聆的眼神交流和简短对话之中发现了端倪,她轻轻拉着萧聆站到一边,鬼鬼祟祟的趴在萧聆的耳边,轻声问道,“聆,这个像南枢墨一样优秀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去与他相处一段时间,才决定是否要和他交往呢?”
嘴唇生生被萧聆的牙齿咬破,乃至渗出血来她都浑然不为所动,身体似要被活活被两股撕扯的力量生生撕碎,萧聆强忍着这种不知为何而来的气量所包围,那金色的胎记变得渐渐赤红起来,随着颜色的加深,萧聆只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一股暖流蜿蜒着顺着自己的血管蔓延全身,身体上的知觉在这一刹那间也苏醒过来,想像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包围着她,此时若是有旁人在场的话,一定会以被她开始痛苦纠结的样子吓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