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我们之前的空间有太多的不同,原来忠心耿耿的下属,在这里却是奸佞小人,原来出生入死的伙伴,有可能是将你置于死地的敌人!”萧聆抱着肩膀,缓缓蹲在地上,看着物是人非的异次空间,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绝望。
司南可以体会到她心中的那种哀伤,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劝慰,只能陪着她一同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垂首落泪。
“阿聆,秦瑶的背后可能有一个我们还无法估量的强大存在,就是他在秦瑶闭关不出的这段时间,不断的给我们制造悬念,给我们施加恐惧,或许他是想给秦瑶多拖延一些时间吧!”司南轻轻抚着萧聆的发丝,原本的光亮如缎,此时已经如同荒草一般,他曾经发过誓言,要让眼前这个女人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可是此时他除了可以默默的陪着她之外,却连护她周全的能力也没有。
萧聆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自已舔舐着伤口,平静的说道,“阿南,这场闹剧究竟何时才会落幕?现在我好累!”
“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至少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司南其实心里也是没有底气的,可是在萧聆的身边,他多少还能找到一丝存在感。
“你说的那个秦瑶背后的人是谁?”萧聆心里对此其实早就有了感觉,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如今司南提到了这个关键之处,可见这个暗中的人已经露出了马脚。
“暂时还不知道,他似乎从来不亲自露面,所有的诡计都是依仗着手下来完成,三番四次即使手下败露,他也没有出面干预,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不是身有疾患无法亲自坐镇,便是有所顾虑无法不置身事外。”司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油纸包,递到萧聆面前,“来吃些点心吧,看你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也几天也没有吃好睡好。”
萧聆闻着旁边那清甜的点心味道,口水差点滑落下来,她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她轻轻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油纸包,里面是五块还带着温热的芙蓉糕。
萧聆的眼睛有些湿润,虽然她与弟弟自小便没有了父母,可是在现代的社会却也不似在这个落后的时空之中,连饱腹都成了问题,她并不是一个悲观的女子,可是此时希望的火焰也不免消熄了许多。
“谢谢你,阿南。”萧聆的眼睛似最明亮的星星一般,看着司南。
司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吃吧,吃完咱们还要去趟祭司殿探听消息,我想此时可能现在整个鬼密国之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里。”
萧聆只吃了两块点心,剩下的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此时的身份可是很好的掩护她的身份,萧笙为了转移暗线的目光,只能暂且住在医馆之中不能轻易离去,眼下城中狼藉一片,莫说混口饭吃,便是想买上两个白面馒头怕也没有地方去买。
“眼下你刚刚送一个肮脏的老头儿回家已经成为了暗线有目共睹的事情,怕是你只能一个人离开我这破烂的土窑自己回城了。”萧聆将心里的痛暂且掩下,又恢复了以往诸事不惊的乐观模样,笑嘻嘻的说道,“等明日我照常去拾荒之时,顺道便去那祭司府上走上一走,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一丝线索。”
司南虽是担忧着萧聆一个人在外的安危,可是她所言之事并不无道理,看着萧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心酸的闭了眼睛,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刚刚走到镇上,暗线的气息便出现在司南的左右,司南心中冷哼,暗叹道,果不其然,若是刚刚自己执意带着萧聆回来的话,怕是一切的算计早已经功亏一篑。
镇中看似无人留连,可是司南却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假象,他一路走来,越向着皇宫的方向,那气息越是浓厚,他的嘴角冷冷的勾了勾,看来他要施展一些小小的手段,想办法将他们甩开才行。
来到皇宫门前,今日值班的将领正好是张壮当守,因为司南已经化了妆,所以他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站住,什么人竟敢私闯宫门?”司南还没有进得门前,便被门口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
司南眼睛一转,连连道歉,声称自己赶路太急,走错了地方,转身便向着皇宫一侧走了开来,这个地方或许因为有张壮在,所以竟然监视的暗线少了许多,司南心中一宽,趁着前方有植被遮掩,躲闪到了一个只可供一人进出的暗门走了进去。
暗门与城墙漆成一样的色彩,又立在树木背后,除非有人注意到这里不寻常,仔细观察方能察觉此处竟然有一道木制的暗门存在,这还是司南小的时候总是偷偷溜出宫去玩儿,而每次前脚走后脚便有人向父亲司宇禀报,几番三次下来,他便命人在这处不起眼又隐蔽的地方单独开了一个小暗门,与城墙混为一体,没想到童年的顽劣竟然成全了此时的难堪之势。
从暗门进入之后,并没有直接到达皇宫。
司南看着这处许久没有人进出的小暗房,里面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若是此时他无烦事缠身,定当会怒斥宫人没有打理此处,可是此时他却暗自庆幸,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没有旁人知晓机关存在。
小暗房在宫中只是一处偏隅之中的小小杂物间内的小暗室,虽然叫暗房,可是也有数处可以观望宫中局势的小窗,这些小小的窗子看起来并不起眼,可是却修缮的十分巧妙,东南北三个方向都可以一览无余纳入眼底,简单的将房间收拾干净,司南并没有急着去祭司殿探听消息,因为现在外面的暗线一定因为失了他的踪迹而四处寻找,他偏偏要让他们在心疲力竭的时候再出去,到时也省得自己的麻烦。
一觉醒来,房间里已是黑漆漆一片,司南并没有找出油灯点燃,而是从木头床下取出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打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赫然躺在里面,“还好小的时候无事,总是常备一些应急之物于此,否则眼下物资缺乏之下,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来这样好用的物件。”
暗房的角落里还有一个足可装下一匹小马的大木匣,那里装着各式各样的古怪服饰和物件,虽不是名师打造,却每一件十分实用。
司南简单给自己易了个容,白日里还是一副普通年轻男子的模样,此时却是年迈的嬷嬷打扮,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线,铜镜之中的嬷嬷与宫中所见一般无二,见到自己这样厉害,不禁自我感叹道,“哎,局势所迫,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堂堂鬼密国的皇帝,竟然会扮成个老妇人的模样,若是让那些个成日里柬来柬去的大臣见到我这副样子,估计他们的胡子都会被自己拨光。”司南打趣着自己,也算是给自己在紧张局势下的一丝笑料。
从暗房之中走了出来,进入到了外室的柴房之中,司南趁着巡逻士兵离开之后,快速闪进了宫中的长廊之中。
宫里不似外面,并没有因为那个吃人的传说而影响,甚至都没有人知道还有这样荒诞离奇之事,各宫各院门前的红灯笼高高的挂着,看起来冰冷的宫殿也多了一丝暖意。
“前面的嬷嬷请等一下。”司南感觉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是在唤叫自己,哆嗦着不利索的身体向后转去。
“这位嬷嬷,有礼了。”一个宫女打扮的奴婢轻轻福了福身子,算是见了礼数,秀气的小脸让她看起来还没有及笄的模样,此时闪着晶光的眸子正直直的看着自己问道,“这位嬷嬷,此处太过偏僻,不知您是哪个宫中的,若是天黑无法找到来时之路,让小翠送您回去可好?”
司南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小翠的奴婢,她的出现太过突然,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过来试探自己底细的暗线,此时敌不动,我不动,司南已经做好了与之周旋到底的觉悟。
轻轻颌了颌守,司南脑中不断的在思索着此时自己这个莫名多出来的身份应该灌注在哪个不引人注意的后宫之人身上才妥,要知道在在鬼密皇宫之中,唯有皇上、公主、王爷以及后宫妃嫔才会有嬷嬷,司南从来不喜女人靠近自己身边,所以不能说是皇上身边的,而皇上又恰好是独生子,并没有姊妹,所以也不能说成是公主身边的,皇上除了萧聆一个王后之外并没有立妃,甚至连一个暖床的丫头也没有,皇宫妃嫔也不能成为自己的靠山,那就只有王爷这个突破口,来掩饰自己的身份,所以假装着清了清嗓子,司南沙哑着说道,“说来惭愧,老妇本来是当今圣上族亲厉王爷的奶娘嬷嬷,因白日里厉王爷没有见到皇上,回府之后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便在午后之时派了老妇前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皇上亲自向他表明主子的决心 。”
小翠甜甜的笑了笑,自来熟的拉起了司南的胳膊,娇笑道,“这位婆婆莫惊,小翠也是刚刚进宫不久的奴婢,因没有靠山的庇佑,所以只能留守前方不远处的紫霞宫中为婢,侍候一个过了气的功臣之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