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聆的身体经过一夜的自动修复,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相比起昨天已经是好的太多。
她不想在床上继续躺着,穿上外衣便来到地上,来回的走动,松快松快腿脚。
“小姐,你怎么自己下床了,”阿珠正巧端着洗漱的热水走进房间,看到站在地上的萧聆,连忙将热水放在一边的架子上,搀扶着她回到床上,嘴里还不时的唠叨着,“您的身体还没有康复,还不能随意走动,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萧聆看着阿珠小小年纪便已经十分懂得体贴照顾,不禁笑着说道,“我都这般大的人了,怎么还会不懂这些道理?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这可不成,我们照顾小姐的饮食起居,就绝不能允许您这样不爱惜自己!”阿雪不知道何时端着热腾腾的米粥走了进来。
萧聆的头有些疼,有了这两个唠唠叨叨的小丫头在自己的身边,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阿珠阿雪将她梳洗之后,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将白粥都喝了下去才满意的将碗筷收拾了下去。
“阿珠,我在床上躺得乏了,想到窗边看看外面!”
阿珠见她今日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搀扶着她来到窗边坐下,随手还将一件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
“小姐可是在想着自己的案情进展?”
萧聆点了点头,“是啊,无缘无故的被牵扯进一桩无妄之灾里,又怎能不去想!”
“小姐放心好了,九王爷一定会还您清白的!”
萧聆看了看信心满满的阿珠,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姐,不好了!”阿雪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慌张的将门关好,“小姐,不知道大王爷从哪里听说您从牢房中出来住在这里,现在已经派了好多人将这里围了起来,说是要带您离开呢!”
萧聆冷着脸看着窗外,“今日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算的了,这个梁子在我这里是结下了,日后我定会找机会还回来的!”
说话间,小小的院落里涌进了一队身着盔甲,手持尖枪的士兵,将萧聆所在的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南枢墨派来的亲兵在门口处手握利剑与之对恃着。
“里面的人听着,不管你有谁做靠山,在没有最终审判之前,你是不能享用如此优待的。”一个身着绛色衣衫的男子缓缓从士兵的队伍中走了出来,虽然他五官精致帅气,可是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邪气,不是南枢寒又是谁?
萧聆与他借由窗子开启的缝隙相望彼此,眼神在虚空之中暗暗的较着劲。
“怎么?有胆子逃到这里躲起来,没胆子回去等待真相吗?”南枢寒激将的说道,“还是说……有了南枢墨这颗大树,便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了?”
萧聆冷冷的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谁是谁非自有论断,况且我还没有走出刑部,又怎算逃离?”
南枢寒早已知晓她的冷牙利齿,眼神不由的暗了下来,咬着牙道,“来人啊,将这个犯人重新给我押回大牢!”
士兵们蜂拥而上,却被拦在门外的南枢墨的亲信挡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见到本王,连礼仪都不会了吗?”
亲兵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容,萧聆看着他们,心中对南枢墨又多了一层认识,如果没有好的军纪军风,他手下的人为何可以这般淡定自若?
两锋对战必有死伤,萧聆冷眼望着眼前的局势,心里快速的权衡着利弊。
“给我冲进去!”南枢寒红了眼,他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视自己的尊严,又怎会善罢甘休!
士兵们得了主子的命令全部向前冲了过去。
“住手!”萧聆的声音不大,却装满了上位者才会有的霸气,一时间向前冲跑的士兵纷纷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威严而肃气的站在那里。
萧聆忍着身体的不适自内间缓缓走到了门前,南枢墨的亲兵们均主动的给她让出一条通道出来。
“士兵们,大家都是同一国度的兄弟姐妹,手中的武器不应指向自己人,锋利的长枪和利剑,所应面对的应该是入侵的敌人!”萧聆在军中多年任教,又怎么会不懂得军人的骄傲和尊严,短短的几句话说得士兵们汗颜起来,他们左顾右盼,看着同伙们开始犹豫不决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若是因为我一个人给大家带来必须自相残杀的局面,那我又岂能苟且偷生?”萧聆冷毅的眼让周围的人感觉到心底里升起一抹深深的惭愧之情,“大王爷,若是你想成为他们真正的领袖之人,便要拥有大虚若谷的情怀,如今这般心胸,怕是只能拿着自己高贵的出身来压迫他们而已。”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贱妇,不管我心胸如何,今日我便用我的身份来惩戒你,你又能如何?”南枢寒的内心已经开始自乱阵脚,口不责言的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她给我押入地牢,本王今日要亲自审问她!”
士兵们虽然心中不忍,便碍于身份之间的悬殊,不得不重新进入了战备的状态。
萧聆没等两方交战,独自向台阶下走去。
“小姐,万万不可……”阿珠拉着她的衣袖,大大的眼睛里已经装满了泪水,恳求的说道。
阿雪拉着她另一边衣袖,不住的摇着头,洁白的牙齿将粉嫩的唇咬得煞白一片,看得出来,她也在隐忍着。
萧聆轻轻拍了拍她们二人的手背,轻声道,“去找九王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步行到了士兵面前。
“这位小兄弟,将我押解吧,我倒是想向你们证明邪不胜正的真理!”萧聆挑衅似的瞪了南枢寒一眼,嘴角带着视死如归的笑容。
南枢寒的牙痒痒的,他的拳头攥了又攥,直到萧聆被押解着回地牢,刚刚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阴暗的地牢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霉气味道,萧聆坦然的向前走着,没有一丝的恐惧与惊慌,他相信南枢墨定会前来解救自己。
到了刑房,萧聆被捆绑在木柱之上,脸上洋溢着笑容,只是这抹笑让南枢寒看到之后格外的刺眼,那分明是嘲笑,是不耻之笑。
“没有想到吧,你会再次回到这里,不管怎么样也无法逃脱我的掌心!”南枢寒手持着皮鞭,轻轻挑起萧聆小巧圆润的下巴,调笑的说道,“今日我要让你后悔挑战本王的耐心!”
他说完手中长鞭一挥,皮肉绽裂的声音清晰入耳,萧聆洁白的衣衫之上顿时出现了一条又长又深的血痕,可是她像是没有痛感一般还在那里微笑着,只是这抹笑意越来越不达眼底。
“我看你还能笑到几时!”南枢寒手中的长鞭一下一下的挥舞不停,一道道血痕在萧聆的身上出现,不多时她的衣衫已经变成了刺眼的红衣,只是从始自终,她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
汗水浸湿了她的长发,大如豆粒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滴落到地上,溅起一层灰蒙蒙的泥尘。
“说吧,你为何要毒害他人?”南枢寒手臂酸得厉害,这才暂时停止对萧聆的鞭挞,冷冷的问道。
“笑话!”萧聆无力的抬起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还是那副笑容,只是虚弱了许多,“我萧聆从来没有毒害过谁,是哪个人中了毒?你可将他带来让我当面问上一问?”
南枢寒疯狂的笑了起来,“萧聆啊萧聆,我若说你下毒有谁还说没有吗?”
萧聆看着眼前的南枢寒已经被自大迷失了方向,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此时的她若不是强撑着没有倒下,怕是早已经昏了过去。
南枢寒从自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强大的自尊心便一次又一次的遭到了挫败之感,他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愤怒的抬起了鞭子第二轮的折磨再次开始。
“王爷,您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就出人命了,案子还没有提审若是犯人被虐待致死的话,皇上那边不好交待啊!”牢头儿在一边早已经想出现制止,可是一直也没有勇气,但是眼下的状况他若是再置之不理的话,萧聆一死,九王爷必定大发雷霆,况且他手中还有皇上亲赐的令牌傍身,百般思量间,他只能硬着头皮劝阻道。
南枢寒经他一提点,刚刚要抽出的鞭子硬生生的被他收了回来。
萧聆此时已经头侧在一旁昏死过去。
“提桶井水进来,要刚刚打上来的!”南枢寒还没有见过如此硬骨头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娇弱的女人,他有一百种方式让她向自己屈服。
牢头儿忐忑的将刚打起的井水用木桶抬了过来,放在了萧聆的脚边。
“从头给她浇下去,我不喜欢看着死气沉沉的人在我的面前!”
牢头儿为难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