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把银针放到盒子里,“够吃就好。对和旭来说那五十亩水田不重要,能吃饱饭,您的身体康健对她来说就够了。匡老先生您想想和旭,放下那五十亩水田吧。就当从来没有过,日子总要过的。”
匡老先生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只是一时气迷心窍解不开心结才病倒的。
木樨给他行了银针疏通身体的郁结,又把话说开了,打开了他的心结。
匡老先生点点头,“木姑娘你说得对,水田没了就没了吧,至少我还有和旭。我要看着她成亲,才对得起她的爹娘。郁锦瑟这笔账,以后再说。”
“您想开了就好。”
匡老先生露出了笑容,“匡石小时候也在学堂跟我读书,他不仅勤奋,天赋还好。只因为是庶子处处被郁锦瑟压制,才去当兵的。听说他现在出息了,都是将军了。”
木樨不好意思地笑笑,匡石在军中是什么官职她也不知道。
是将军也好,是兵卒也好,只要他平安归来就好。
接着匡老先生说起了匡石小时候的一些事,木樨在旁边认真地听着,她想多了解一点匡石的事,也好拼凑出他的样子。
和旭端着参汤进来的时候,看到祖父和木樨有说有笑的,一下子开心起来。
“祖父您的病好了,木姐姐简直就是神医。”
匡老先生拉着孙女的小手,慈祥地笑道:“我的病好了,过几天就去学堂教书,你放心吧。”
“太好了,谢谢木姐姐。”和旭又恢复了男孩子的模样,又蹦又跳不受一点约束。
木樨给匡老先生喂了参汤,“您休息吧,晚上喝些粥,吃点清淡的菜,我稍后把药给您送过来。”
匡老先生连声说好,让和旭送木樨回家。
马车还在门口等着,秀静也没有回家一直坐在马车上等木樨。
她不敢进去怕见到将死的老人,但又不放心木樨,只好在外面等。
和旭兴高采烈地说道:“秀静,祖父的病好了,过几天就可以去学堂教书了。”
秀静听说匡老先生无碍了,也笑了。“我说得没错吧,木姐姐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木樨向和旭告辞,秀静把她送到匡家老宅子才回家。
考虑到匡老先生年事已高,木樨连夜为他配了药,把药装到袋子里准备明天拿给和旭。
天刚亮和旭就来了,说来看看木樨的新宅子。
三姨娘亲自下厨,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看着三个女孩子津津有味的用饭。
吃完饭又装了十几个青菜包子,十几个小肉包子让和旭带回去给匡老先生吃。
木樨把药交给和旭,叮嘱她按时给祖父服用,和旭一夜间成熟了许多,乖巧地点点头。
因为和翟东家约好了见面,木樨没有去女德学堂去了顶记饭庄。
翟东家把木樨带到后院,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躺在床上,好像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木公子,这是我朋友的儿子昏迷不醒快一个月了,想请你给医治一下。”
木樨给他把了脉也没有检查出异样,男子像睡着了一般无知无觉,只能靠喂一些流食维持生命。
男子身材消瘦,虎口处有老茧,木樨猜测他是一位战将。
“这位将军因何负伤?”
翟东家和木樨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她做事严谨,便没有隐瞒男子的身份。
男子姓刘是北部边关的一位将士,他父亲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战将,如今告老还乡了。
刘父望子成龙希望儿子子承父业保家卫国,将儿子送到边关历练。
刘某一个月前出战迎敌,中了敌人的埋伏受了伤,后来就昏迷不醒了。
木樨检查了他的伤口,伤在大腿上伤口已经愈合,也没有其他致命伤,那为什么昏迷不醒呢?
是受了刺激,还是用错了药?
掰开刘某的眼睛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异样。“他受伤的时候有什么症状表现吗?”
翟东家想了想,“军医说他伤口比较长,流了很多血,给他医治伤口的时候发现他的下身中衣都湿透了,有将士嘲笑他吓尿了裤子……”
木樨心中一动,书上说虎父无犬子,现实中也是这样吗?
老虎的儿子是老虎没错,但未必都能成为森林之王,成为王者的必定凤毛麟角,大多都是平庸之辈。
木樨向翟东家眨眨眼睛,“刘将军的伤势过于严重,怕是很难醒过来了,准备把他送回老家吧。”
“今晚守备府宴请各界名流,想必您昨天就收到请柬了,我的马车坏了,搭乘您的马车一起赴宴吧。”
翟东家一头雾水,没有听说守备府设宴的事呀?木公子弄错了吧。
木樨继续道:“彪将军给刘老将军写了一封私人信函,把将士们对刘将军的评价都写在信里了,希望刘将军看了不要失望。”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刘将军的所作所为不要给刘家的门楣抹黑就好。老规矩信放在东厢房的书架上了,到时候交给刘老将军就好。”
翟东家被彻底说懵了,哪来的书信,他怎么不知道?
木公子喝醉了,在说醉话?
没等他反应过来,木樨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两人离开了房间。
走出院子,翟东家就停住了脚步,“木公子,我没有接到请柬,也没有彪将军的书信呀?”
木樨向院子里看了看,低声道:“没有请柬,也没有书信,都是我杜撰出来的。刘将军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也没有留下后遗症,今晚您在东厢房等他就是了。”
翟东家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木樨的意思,脸色变得铁青,一脚踢在大杨树上。随着一阵“喳喳喳”的叫声,两只花喜鹊飞到了半空中。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奋战沙场,从来没想过后辈会如此的懦弱不堪。
木樨回到炼丹房换了衣裙,一路小跑着去了女德学堂。
一走进训教室,就看到四姨娘带着两个婆子在喝茶,劳先生在旁边作陪。
四姨娘吊梢眉一挑,阴阳怪调地说:“三公子不在家,木姑娘还这么贪睡,日上三竿了才起床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