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淡淡一笑:“我来了,就没有想活着离开。不过我提醒你,我死了你也得陪葬,一个月内拿不到解药你的心就烂没了。”
“别想着有人能给你配出解药,解此毒的碧琼脂出自海底一万丈的碧琼鲸,整个大洋也不过十几条。别说捕捞,看都看不到。”
鲍志青听说自己中的毒无解,也有些害怕了。
“歹毒的女人,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你也知道和我家姑娘无冤无仇?”巧珞把一壶酒浇在他头上。
辛辣的酒流到鲍志青肿胀的脸上,蜇弑般的疼,他大口喘着粗气强忍着不叫出声。
木樨道:“鲍公子说得对,你我无冤无仇,那你为什么接连三次派人刺杀我们?”
鲍志青咬着后槽牙不语,他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一个小女子而已,不足挂齿。
“鲍志青,你的冷漠逼死了秦嘉音。可曾想过她是这世上最爱你的女子,她爱得卑微且小心翼翼。”
“不管你以后做了驸马还是侯爷,再也不会有女人这样爱你了,有一天你终究会后悔的。”
“明明是你的女儿,她已经失去了娘亲,左先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左先生辱骂了你,让你耿耿于怀,但她对明明是百分之百的疼爱。”
“你抛弃了女儿,是她给了明明一个家,爱她疼她教她抚琴读书,替你尽了为人父母的责任。”
“小肚鸡肠的东西,你做了寡廉鲜耻的事还不许别骂两句了?我警告你,再敢动左先生一根手指头,我从此不再配制解药,让你心烂肝坏成为一滩臭肉。”
鲍志青被骂得无地自容,死鸭子嘴硬继续撒野。
“姓木的,天下不止你会炼制丹药,迟早有一天我要用你的骨头榨油!”
巧珞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投出两根银筷子戳在他两腿间。
怒道:“再胡说一个字,我保住你会后悔。”
“臭丫头,你敢谋杀朝廷命官不成?”鲍志青笃定巧珞不敢杀了他。
巧珞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个嘴巴,“我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我不会杀你的,但会用着两根筷子废了你的命根子。到时候驸马是做不成了,到宫里做公公还是可以的。”
鲍志青看巧珞怒气冲天,不敢再多嘴。
如果对方真对他的命根子下手,这辈子算毁了。别说娶郡主了,府里的姨娘也要跟别人跑了。
他是战将,虽然勇猛但身处困境也不得不低头。
在心里骂了木樨一万遍,痛恨她的狡猾。骂了侍卫一千遍,恨他们关键时刻不来救主子。
霍文兴看着木樨调教鲍志青,几次想开口阻止,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是第二次被木樨算计了,暗叹她用药的诡谲,同时也为她的狠辣决绝折服。
木樨是来找鲍志青算账的,他不过是个作陪的,以小大夫的脾气未必肯听他的劝告。
既然说话没有力度,也不会奏效,就不如不说,这样还可以保全一点颜面。
“哐当”一声门开了,一个黑衣人被扔了进来,他头上有血好像被人打晕了。额头上有一块伤疤,就是刺杀左先生的刺客。
巧珞把两颗丹药塞到他嘴里,很快就抽搐了起来,嘴里冒出白沫臭味难闻。
“鲍公子风流倜傥惹得无数女子心碎,不如在他脸上划几刀,这样郡主就安心了。”巧珞说着摔碎一个酒杯,拿了块碎瓷片走到鲍志青面前。
鲍志青吓得脸色惨白,美貌的女子惹男子喜欢,同样俊美的男子也能俘获女子的芳心。
如果他的脸上有几道伤疤,毓灵郡主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的,这一刻他才真的害怕起来。
木樨侧着头看了看鲍志青,有些为难道:“他的脸皮厚,你下手要力道大些,要不然划不透。”
巧珞看到了鲍志青眼中的恐惧,笑道:“姑娘放心,我保证一下划透,不让鲍公子失望。”说着慢慢举起了瓷片。
鲍志青想躲但身体像条死鱼般动弹不得,“你敢伤我,灭你全族!”
巧珞笑出了声,“我是乱坟岗子里爬出来的,亲戚都在地下埋着呢,你去挖坟掘墓好了,只要阎王答应我不反对。”
鲍志青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如果在战场绝对不会示弱。
但眼下要处置他的是两个心黑手辣的女人,她们不要他的命,而是要他的命根子。
他斡旋了几年才入了毓灵郡主的贵眼,不管哪里被割上一刀他的郡马梦也就破灭了。
郡主的丈夫被称为郡马,因为毓灵郡主被太后抚养过,她的丈夫才被尊称为驸马。
这是高人一等的称谓,多少男人为此费劲了脑汁想得到郡主的青睐。
他是幸运的被郡主看中了,马上要飞黄腾达了,不能在关键时刻前功尽弃。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正位上的男人,发现他已经昏死过去了。只得看向霍文兴,希望他能帮自己一把。
这时候他还没有明白,作恶多端,咎由自取的道理。
霍文兴终于开口了,“木仙,鲍公子不该三次刺杀你们,我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放过他一次吧。”
木樨只想给秦嘉音出口恶气,让鲍志青也尝尝妻子曾经受的屈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没有接霍文兴的话,对鲍志青道:“鲍公子,嘉音抱着孩子冰冷的尸体跪在书房外求见你一面的时候,比你现在还要恐惧卑微一万倍。如果你肯说一句安慰的话,她也不会走上绝路的。”
“如果你有本事解了腐心毒,到木仙药铺找我报仇。如果解不了毒,每月拿一万两银子到药铺买解药。”
“还有,名琴堂我帮你处理了,免得你触景生情,惹得新人厌弃。女人不会和你争夺爵位,但有一千种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转过身对巧珞道:“我们走。”
巧珞被男人伤害过,最恨欺辱女人的男人,她不想放过鲍志青,但还是丢掉了手里的碎瓷片。
狠狠地踢了鲍志青一脚,“左先生在东弥寺给秦小姐立了牌位,如果你还有一点人心,就去祭拜一下。”
这一脚正好踢在鲍志青的肋骨上,疼得他几乎昏厥过去,只能咬着牙挺着。
霍文兴看木樨要走,忙道:“拿解药给我。”
木樨迟疑了一下,放到他嘴里一颗药丸,低声道:“你欠我一万两银子。”
霍文兴气得要喷老血,木樨给他下了毒,他还要花一万两银子买解药,小大夫六亲不认了。
“我的庄子都是你的,要多少随便拿。”
木樨绷起脸很认真地说:“交友要慎重,我只要现银不要庄子。”说罢一抖披风离开了厅堂。
鲍志青看木樨走了,怪笑了两声,“霍贤弟,我猜这位木姑娘就是让你爱而不得的红粉佳人吧?就她这毒辣的手段你也下得了嘴,真是好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