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没有,还请太后明鉴。”施晓欢跪在太后面前,垂下头,“臣女虽为庶女,但好歹出自清白人家,怎么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她说完,抬起头看向太后:“娘娘,分明是殿下强迫臣女的,臣女方才在席上坐久了有些烦闷出来散心,谁知遇上恒王殿下,他不由分说就将臣女拉入了房内。”
殊不知,太后的脸色早已在她反驳的时候,就变得漆黑了。
原本若是施晓欢应下,恒王只是没把持住,传出去于名声无碍。
但施晓欢这样一说,就成了恒王胁迫她,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不过,施晓欢这番话,众人也是不信的,就算真是恒王胁迫,施晓欢大可以呼救,如今事发才说,可见自己也是存了些心思的。
吴恒看向施晓欢,眼里满是愤怒,但他知道如今不是计较的时候。
如果他否认,众人只会觉得是他没有担当,那于他的名声无益。
而且他方才的确是失了分寸,行为完全不受控制,不像是喝醉,倒像是下药。
对,下药,吴恒眼神一亮,立马上前:“儿臣……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时间竟无法控制自己,还请母后恕罪。”
他一边说,一边给拥护自己的大臣使眼色。
吴恒并未急着否认,倒是在众人心中拉了一波好感。
霍珺冷眼瞧着,心中嘲讽,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吴恒都不忘树立他假仁假义的形象。
裴翊泽的目光盯着霍珺,他分明感受到了霍珺眼里的恨意。
为何如此,这事情不是她自己一手安排的吗?
“臣觉得此事十分可疑,恒王殿下一向稳重,就算喝醉了酒,也断不会做出如此之事,方才听恒王殿下的描述,臣倒是觉得,像……”那位大人接收到吴恒的目光立马站了出来。
太后眼前一亮,转头看向那位大臣:“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像是被下药了。”那人说完便低下了头。
吴恒听到这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附和:“儿臣定是被下了药,还请母后明察。儿臣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在霍夫人的生辰宴上如此荒唐。”
“是不是下药,请个太医来瞧瞧不就知道了。”裴翊泽冷冷开口。
众人一惊,旋即又了然。
小皇帝看了眼裴翊泽,见他点头,便道:“摄政王说得有理,小福子,你去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请来。”
小福子便是小皇帝的贴身太监。
太后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如此行为莫不是要让宫内宫外都知道吴恒的事不成?
察觉到太后的不悦,小皇帝低下头:“儿臣想着快些证明王兄清白,一时到忘了顾及其他,还请母后不要怪罪。”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太后自然不好发作,只能克制怒意:“皇帝严重了,你也是为着他着想。”
说完又朝着吴恒道,“你还不如快叩谢陛下的恩情。”
“多谢陛下。”吴恒明知小皇帝是故意为之却也没有一点办法。
霍夫人见要请太医,不由得看了霍珺一眼。
霍将军府在皇城脚下离皇宫最近的地方,言语间小福子已经带着太医前来。
“太医来了,王兄与施小姐忽敢身子不适,还请太医为二人检查一番。”小皇帝笑着开口。
这话太医自然是不信的,两人都是跪在地上,他们来了才起身的,而且衣衫凌乱。
不过既然皇帝如此言语,他们也不好多说,只能上前给二人把脉。
几名太医轮番上阵,看诊完互相对视一眼后放才由品阶最高之人上前:“恒王殿下与施小姐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酒饮多了,日后莫要贪杯即可。”
“怎么……”可能,太后当着众人的面将脱口而出的话吞下,“你可看真切了?恒王殿下果真无碍?”
“确是无碍,请太后放心。”太医点头。
霍夫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还不等她开口,霍将军已经继续:“老臣实在无法将女儿嫁给一个酒后乱性之人,还请太后成全。”
说起来,此事还得感谢施晓欢与霍依依,二人怕时候追查用的都是药效发挥后就了无痕迹的药,倒是省了霍珺不少事。
见状太后心中恼怒,却也不舍得就这么放弃将军府的助力,还想再劝。
霍珺抢先一步开口:“其实……其实臣女早就知晓恒王殿下的心思不在臣女身上,只是臣女……臣女心存幻想,如今看来,倒是臣女的错,太后臣女已然知错,还请太后莫要错上加错。”
说完,就低头开始抹泪。
吴恒看向霍珺,连忙辩解:“珺儿,你听我解释,今日之事真的只是个误会。”
倒也没有太紧张,只当霍珺是小女儿家吃醋。
“你……你平日对施小姐就多有青眼,今日又这般……怎么倒成了我误会你了。”霍珺努力装出哽咽的声音。
“如此说,臣想起来了,今日恒王殿下与施小姐一同来的将军府,莫不是二人……”一人站了出来,看到太后脸色太过难看方才停下来。
但是他的意思众人都已经明白过来,低下头不敢说话。
太后瞪着吴恒,恨不得当场给他一个耳光,早就说了让他做足表面功夫,如今倒是让人抓住了把柄。
“母后,儿臣看此事的确是王兄不是,既然霍家小姐已然伤了心,这亲事便莫要勉强了吧。”小皇帝看了眼太后,而后看向施晓欢,“王兄,你也真是,若真与施小姐两情相悦只管说明就是。”
“臣没有。”吴恒低下头,欲解释。
太后无奈,只能跟着道:“此事的确是恒王的错,既然霍将军坚持,那便退婚吧。”
吴恒依旧没有太难过,将希望都寄托于霍珺身上,觉得霍珺定然不会同意。
“多谢太后。”
霍将军和霍夫人闻言,齐齐跪下谢恩,霍珺也是一言不发跟着跪下。
看着霍珺一言不发,吴恒这才有些害怕,脑子里想起了施晓欢的话,可心里还有一丝幻想。
直到众人被皇帝带着回了园子,霍珺也跟着霍将军夫妇离开,西厢阁外只留下抬头、他、户部尚书与施晓欢四人,他才猛然清醒。
“传哀家旨意,册封施晓欢为侧妃。”太后强忍着才将旨意宣完。
若不是顾及着施晓欢是户部尚书唯一的女儿,她连侧妃的位置都不想给。
户部尚书听到旨意皱起了眉:“娘娘,小女再怎么说也是……”
“是什么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在旁人眼里你与恒王早已绑在了一起,她不过是个庶女,莫不是还想做恒王妃吗?”太后正在怒头上,见众人散去,户部尚书还如此贪婪,也懒得再做戏。
听到这话,户部尚书还欲再说,反倒是施晓欢反应了过来:“多谢太后娘娘。”
纵然她心中还有不甘心,但如果惹怒太后,彻查起今日之事,那才真是灭顶之灾。
户部尚书见施晓欢应下,没再多说,也跟着谢了恩。
吴恒紧盯着施晓欢,语气中的愤怒显而易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