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连着声音也因着情绪激动带了些许哽咽。
男人原本温润的面色变得冷漠。
霍珺也不在意走上前接替了推轮椅的小厮：“小妹送大哥回去吧。”
这人便是霍珺的大哥，名叫霍锡，少年成名叱咤疆场，却因小人算计成了残疾。
前世，受吴恒的影响，她对这位大哥从来都不待见，后来才知道，霍锡的腿就是吴恒暗中弄断的。
如今她与吴恒的债又多了一笔。
“你又想做什么？”霍锡语气里满是嫌恶。
“小妹推大哥回去。”霍珺没有理会霍锡语气里的嫌恶，推着霍锡往前：“大哥这是去了何处。”
霍锡望着前方，冷哼一声：“无用之人，去寺庙吃斋念经罢了。”
无用之人……这话，在霍锡双腿残疾之后她的确没少说。
其实，之前她与霍锡关系极好，每次上战场都会将战利品和沿路有趣的东西带回来给她，可惜她听了吴恒的话，觉得霍锡已经残废不配继承父亲的位置，处处针对。
思及此，霍珺更为内疚：“大哥怎会是无用之人，是我之前太不懂事，还请大哥原谅我的荒唐。”
“不敢，我一个废人，当不起未来摄政王妃的道歉。”他说完，自己转动轮椅竟然用内力甩开了霍珺的双手。
霍珺愣愣地看着霍锡离开的方向，大哥分明还有内力，可前世吴恒却告诉她大哥是因为不想与她同处回家路上遭遇劫匪无力抵抗……
看来又是吴恒搞的鬼，也对大哥不过是双腿有疾，并无内伤，怎会没了内力。
霍锡推着轮椅回了房，小厮替他倒了杯茶，小声抱怨：“大少爷此番分明是听闻流言，为查探流言才出府的，为何不告诉大小姐？”
原本饮茶的霍锡瞪了他一眼，他才噤了声，不过没到一炷香的功夫又继续道：“您瞪我我也得说，听闻大小姐自从上次回来后就变了许多，如今更是与恒王退了婚，想来是真的想清楚了，您既然还关心大小姐，为何不……”
只见霍锡又望了过来，他再度噤声。
“但愿她真的明白了。”霍锡语气里透着些许叹息。
另一边，霍珺待到霍锡身影消失方才迈动步子：“秋月，大哥经常去寺庙吗？”
“是啊，每隔几日必要去一趟慈安寺。”秋月点头，“怎么了？”
“派人留意着，下次大哥离府记得告诉我一声，还有，恒王既然如此希望流言四起，咱们就帮她一把，你找几个人暗中煽动。”
她说完就往房间走去。
因有人推波助澜，不出半日外头流言就已传遍大街小巷。
霍夫人急得不行，连带着霍将军也不免担忧。
反倒是霍珺如同一个无事人一般，该吃吃该睡睡。
她知道流言那么快传开必然有裴翊泽暗中相助之功，倒也没有太在意。
……
转眼两日过去了，霍珺还无半点动静。
“王爷，如今流言愈发严重，咱们当真不管吗？”林逸都坐不住了，“您就当真相信那个女人，说不定此次就是她与恒王串通好的。”
裴翊泽紧握住手中茶杯，幽深的瞳孔蒙上一层灰色，半晌才开口：“再等等。”
林逸知道裴翊泽下定决心的事谁说也没用，只得作罢，正要退去，就听得裴翊泽开口：“林云是不是快回来了？”
“嗯，昨日来信不日便会回京。”
裴翊泽没再开口，林逸站了片刻也就退了出去。
霍府。
“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如今流言已经在京城传遍。”秋月看着霍珺，实在是不明白她的意图。
秋月的心思霍珺自然明白，却也不急着解释：“走吧，随我出去看看。”
“小姐……”秋月神色犹豫，半晌才道，“外头那些人说话太过难听，您还是待在府上的好。”
“难听才好，越是难听……”对她便越是有益。
后面半句，霍珺未说出口，也没等秋月继续阻止，就已经带上帷帽走了出去。
“小姐……”秋月无奈只得跟上。
刚一出府门，穿过巷子走到街市，就听到了有人议论此事。
近几日并无其他大事发生，故而此事便成了京城中唯一的谈资。
霍珺没有理会，径直走进了一家茶馆，引论之声更盛。
哪怕坐在雅间中，她也能听到外头的议论声。
“要，我说，这霍家大小姐可真是不要脸，和恒王定亲了居然还跟摄政王牵扯不清，如今前脚刚退婚，这后脚就又被赐了婚。”
“是啊，这恒王殿下真是可怜，我远远地见过恒王殿下一回，样貌气度都不差，听闻当今圣上对他极为倚重，想来也是有才华的，不知霍大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摄政王殿下如今辅佐圣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容貌品行都不输恒王，我要是霍大小姐，我也选摄政王。”
眼瞅着议论声愈演愈烈，且说的话也愈发难听，秋月皱起了眉：“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让你找的人找好了没？”霍珺神色淡然地喝了口茶，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
“找好了。”秋月极为不解。
自流言出现当日，霍珺就让她寻了京城最好谈闲话之人，使了银子，可之后就再也没问起过这几人。
霍珺勾唇，凑近了秋月小声吩咐：“你吩咐几人一会在这……”
闻言，秋月眼前一亮，待霍珺说完，不等她吩咐就兴匆匆地跑了出去。
没多时，秋月又回来了，紧接着，楼下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你们这都是从哪听说的？”
“贾婆子，这消息都在京城传了几日了，你日日在如意楼，会不知道？”
“我这几日不在京城刚回来想在这歇个脚，谁知就听到了你们的议论，”贾婆子声音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我可告诉你们，霍夫人生辰那天，霍家厨子忙不过来特请了我们酒楼，什么霍大小姐和摄政王殿下勾结在先，分明是那恒王不知廉耻！
霍夫人生辰宴上，竟然和户部尚书家的施小姐发生了关系，太后亲下懿旨封了施小姐为恒王侧妃。”
她说着顿了一下，“那摄政王殿下仰慕霍大小姐之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你们谁不知道，但霍大小姐何时理会过摄政王？我看那就是摄政王心疼心上人，故而求娶。霍大小姐想来也是被伤透了心，否则何至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