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阮南烛靠在床头,房里光线昏暗,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痛色。
就听决绝的声音飘荡在房间里,“原本我就想告诉你,早断早清静,是你执意不肯放手,如今我被人盯上了,那正好,你赶紧离开,免得害了我的前途和事业。”
“呵,你的事业,比我更重要?”
“当然。”
阮南烛的声音很轻,但却是斩钉截铁,“阿玄,该是时候结束了。”
若他不走,被卷进舆论漩涡了怎么办?
网络上那些喷子疯狂起来的模样,自己见得多了,但阿玄从来没遇上那样的事情,怎么能让那些黑粉肆意攻击他?
赶他走,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方式。
见窗边的人没有动,决绝的声音里又多了点嘲讽,“怎么,你缠我还缠的不够吗?我告诉你,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女人,而从前那些,都不过是你逼迫我罢了!”
“你赶紧滚出我的世界,滚啊!”
赶紧走,远远的离开!
声音陡然拔高,窗边的人身体一震,带着伤痛的眼神沉沉望过来,“阮南烛,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不然呢?早在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阮南烛一下子跳起来,用力拉开了房门,“滚!”
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没有半点犹豫。
窗边的南宫玄似乎怔愣住了,站了有几秒,忽就上前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阮南烛,你答应过我同生共死的,现在你敢背叛誓言,那咱们谁都别活了!”
“好啊,那就一起死。”
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来,被掐住脖子的人没有丝毫挣扎,那双桃花眼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迷离水光,恍惚间,好像还有点解脱的笑。
死了,就不用伤神了。
如果能和阿玄共赴黄泉,又何惧黑暗?
可掐在脖子上的手终究没舍得使力气,反倒是紧紧拥住了他,似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枪林弹雨中都不曾退缩的男人,此刻却像是迷路的无助小孩,抱着他哽咽不止,“阿烛,你到底让我怎么办?阿烛,阿烛……”
自己恨不能把心都剜给他才好,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要?
颈间冰凉,似有水滴滑进了衣服里。
错愕的抬头,却见放狠话的人狼狈的别开头,凶狠的话里隐约有着颤意,“滚!”
颤颤的尾音,也不知道忍受了多少委屈,又咬了多少次牙,才憋出这种狠话。
可是难道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自己越难放手吗?
眼里倏然多了抹邪气,顺手就将人推在门板上,揉身欺近,“再好好的哄我一次,我就如你的愿,滚出你的世界,好不好?”
“南宫玄,你别得寸进尺!”
“呵,你早就知道,我就是那种喜欢蹬鼻子上脸的人。”
被骂的南宫玄毫无羞愧,紧紧的将人堵在门板上,上下其手,肆意妄为。
眼前人便是心上人,可心上人如今受到了威胁,他怎么能远走天涯?过了今夜,该要潜在暗处,将那威胁找出来,一并铲除了才对。
想叫他滚,门都没有。
月影逐渐西斜,薛芊芊房里的灯光,也终于暗了下来。
翻着那些剪辑出来的各类照片,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扩大又扩大,终是笑的像个疯癫,把满床的被子都滚了个乱七八糟。
谁能想得到,那几个小小的针孔摄像机,竟然立了大功?
那两个男人,玩的还真是百无禁忌呢。
满床滚了会儿,才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照片都备份在u盘里,然后将手机里的照片都一并删除了,免得被抓住破绽。
有了这些东西,她非叫阮南烛从神坛上跌下来不可。
毕竟国民男神是个gay,够震惊人吧?
天色渐渐亮开,薛芊芊难得的起了个早,刚好老太太下楼锻炼,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今天倒是起的挺早啊?”
“昨晚睡多了,今天就起早了些。”
薛芊芊糊弄了句,老太太也懒得过问她的事情,反正只要她不对小肆儿和小乖乖从中作梗,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她是透明人。
说不了两句,老太太就出门去了,薛芊芊倒是进了厨房。
只不过她并不擅厨艺,也就装出做早餐的样子,在厨房里转悠了会儿,果然就等到厉肆爵下楼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又要给簿宠儿做早餐。
眼里有抹嫉恨一闪而过,很快又端起大家闺秀似的微笑,“阿肆哥哥,你来做饭?”
“嗯。”
厉肆爵脸色冷淡,眼里隐约还有点儿烦,并不喜薛芊芊围在身边转来转去的。
薛芊芊也没想出去,笑盈盈的,“我给你打下手?”
“用不着。”
男人的声音更冷了几分,自顾挽起袖子,“走开。”
“哦,那我把厨房还给你。”
薛芊芊也就是客气下而已,真做饭也不乐意,见他开始和面,也就倚在厨房门口,贪婪的打量着认真做事的厉肆爵。
眼睫垂着,挡住那双总是冷漠凌厉的眼睛,面容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白衬衫黑西裤,标准的工作服,又透着浓浓的禁欲感,让人就想亵渎他,想看看他褪了那身衣,又是何等的模样?
而此刻袖口的鎏金袖扣被解开了,两只袖子挽起来,露出了修长有力的小臂,蜜色肌肤上沾染着点点面粉,好像在无声的引诱着人去擦掉它。
好想,捏一捏……
呯!
厨房里一声炸响,惊动了楼上楼下。
首当其冲的薛芊芊更是惊的魂儿都差点没了,见厉肆爵双眼如利箭般紧紧盯着自己,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两腿发颤,“阿,阿肆哥哥,怎么了?”
“再敢多看一眼,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冷冰冰的声线没有任何起伏,那双幽眸里闪着无尽冷光,像是陡然苏醒的猛兽盯住了他的猎物,而那猎物,只有死。
薛芊芊身子一僵,手指狠狠的用力掐进掌心,这才勉强控制住颤抖的身体。
那一瞬间,毫不怀疑他是真想剜了她的眼睛。
身子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而须臾间就听老太太的声音由远及近,满是焦急,“谁在厨房呢?是要拆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