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走了,房间里也安静下来,厉肆爵赶紧上床抱住了心爱的小宝宝,“赶紧睡觉,熬夜可是会变丑的。”
“那我要是变丑了,你还会要我吗?”
“当然要,你就算是变成只癞蛤蟆,那我也认了。”
“好啊,你又占我便宜?”
簿宠儿一下子就回味过来了,笑着去挠他的胳肢窝,“敢情我是只癞蛤蟆,而你是白天鹅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在骂我想得美哩?”
“瞎说,明明你才是白天鹅。”
厉肆爵低头,亲亲她嫣红的小嘴儿,“是我做了美梦,而且还成真了,把我欢喜的呀,我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让他们都分享我的喜悦才好。”
“而且我那个激动,恨不能把我的命都给你。”
想把他的人,他的心,连同他的骨血和生命,都一齐给了怀里的乖宝贝。
即便她不会要,但仍是想奉献给她。
“傻样……”
怀里传出低低的咕哝声,腰间的软肉被捏了捏,但却没有使劲儿。
就听她含糊咕哝,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似想到了什么,睁着迷蒙睡眼抬头看了看,又咕哝一声,钻进了他怀里。
明明自己爱的没有那么深,却换来了他倾尽所有的爱,她究竟是何德何能?
唯有把满腔情意付诸于他,才不算是辜负了他的深情吧。
翌日一早,两人便准备去青山峰。
老太太听了之后,脸色黯淡了许久,终是在他俩出门之前,叫住了人,“你们等我会儿,我也去。”
她想去,厉肆爵也没有拒绝。
等老太太上了楼,厉珊珊才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哥,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厉肆爵挑了眉,“你真想去见他?”
“嗯,我想去看看。”
厉珊珊点头,见厉肆爵不说话,也没有拒绝,就乖巧的在庭院里等候。
只不过又悄悄发了信息,给那头的人告知了行踪。
没多久老太太提着月饼礼盒出来,一行人也就趁着晨光赶往青山峰。
西郊。
青山峰也不是什么有名的旅游圣地,就是山脚下建了座疗养院,不少有钱又有闲的老头老太太都住在这里,由专人侍候着。
老太太一有闲暇就会来疗养院,对这里熟悉的很,保安室的大叔见她来,还笑着打了招呼,“重哥这几天都挺乖,就是老念叨着您,想见您呢。”
“哎,他现在是个孩子,想妈妈了嘛。”
老太太从善如流的笑了笑,转过头来,却是红了眼眶,厉肆爵拍拍她的肩膀,“要是您觉得疗养院不合适,那咱们就请人回家照顾他,您也天天能见着。”
之前觉得疗养院对身体好,如今倒是母子互相思念。
而厉家,也不缺那个钱。
“看情况吧,如果他在这里住的不舒服,那就接回家照顾。”
老太太摇摇头,先前厉重的脑子时好时坏,而她自己年龄又大了,感觉照顾不好厉重,便想着给他找个固定住所,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对厉重造成任何影响。
可真分别了,心又像刀子割似的。
不管再怎么闹,终究是母子连心,难以割舍啊。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厉重的房间门口,门半敞着,能看见清晨的阳光从里窗斜斜的照进来,给房间里的家具都蒙了层淡淡光晕,朦胧的有些虚幻。
除了必要的东西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过多的摆设。
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的卷成一团,并没有人,而旁边的小洗漱间有歌声传出来,老太太竖指轻嘘了声,这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只不过到了门口,她似有些情怯,停步站了几秒钟,才轻轻唤了声,“阿重?”
“哎!妈妈!”
正在漱口的人一下扔了东西,带着满嘴圈的白泡泡,兴高采烈的扑到老太太身上,“妈妈,你去哪了?你怎么好久都不来接我回家!”
“那阿重是想回家了吗?”
“嗯,阿重想和妈妈在一起,不想住在这个地方!”
明明是和厉肆爵一样高大挺拔的身形,却说着孩童般幼稚的话,簿宠儿都难过的掩了嘴,生怕自己会哭出来。
厉珊珊眼圈红红的,低着头,没有吭声。
厉肆爵沉默着,眼眸里隐有幽光闪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太太抱着厉重,明明心疼,但仍是强装出笑脸,把手里提着的月饼礼盒递过去,“这是妈妈特意带来给你吃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妈妈,我想跟你回家,我害怕……”
厉重并不接,高大的身材抱着小老太太,违和感十足,可他也没有松手,就委屈巴巴的帮自己求情,“妈妈,是不是我不乖,惹你生气了,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妈妈,我保证乖乖听话,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七八岁的孩子,若是妈妈都不要他了,那岂不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簿宠儿忍了又忍,终是背转了身,默默擦泪。
从前厉重威风的时候,想着法儿的给她制造麻烦,甚至要拆散她和小肆儿,但如今他变成这副模样,想恨他都不知道从何恨起,反倒是觉得心有戚戚,就很难受。
“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今天来,就是带你回家的。”
老太太的心都被他说的稀碎了,泪如雨下,而厉重得了她的承诺,自是欢天喜地,又忙着帮她擦眼泪,掰月饼给她,哄她开心。
孩子的世界里,妈妈就是全部,怎么能惹妈妈哭呢。
“你别哭,他能重新做一回孩子,也是老天爷格外给的赏赐。”
厉肆爵把簿宠儿拉到门外,轻轻的帮她抚背,“你看他如今只管黏着妈妈,开开心心的就好了,不像咱们,还得承受生活所给予的磨难,在痛苦中寻求那一丝丝的欢乐。”
当初厉重从楼梯上摔下来,颅内瘀血,险些下不来手术台,后头又在icu躺了许久,那条命都算是侥幸捡回的。
如今还能开开心心的围着妈妈打转转,老天爷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若是有办法,谁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变成小孩子。”
簿宠儿窝在厉肆爵怀里,只觉心口堵的有些难受,“当年厉家闹腾的那么厉害,你说究竟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