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给你们端来。”老王的声音从伙房里传来。
不一会儿,他就将一搪瓷脸盆的小米饭端到石碾子上。
警卫连的战士还有团部的勤杂人员便立刻投来羡慕的目光。
看看自己碗里清汤寡水的小米粥,再看看神剑班那一大脸盆的小米饭。
心里更酸了:我也肚子饿,我也想吃小米干饭。
魏大勇却还不满意,嘟着嘴问道:“菜呢?白菜也吃完了?”
“马上就好,马上。”老王说完,又将一搪瓷脸盆水煮白菜端到石碾上。
魏大勇拿筷子从搪瓷脸盆里挑了两颗白菜,说道:“咋一点油星都没有?”
“你够了啊,和尚!”张默便拿筷子敲敲石碾子,低声说,“少说两句。”
魏大勇撇了撇嘴便不再吭声。
他盛了一大碗小米饭叭唧叭唧地吃了起来,仍旧是像一头猪在拱食一样。
警卫连,骑兵连,还有团部勤杂人员,纷纷投来幽怨的目光。
太他娘的气人了!
“你们也不要眼馋。”赵刚这时已经彻底融入了独立团。
他轻哼道:“要想跟神剑班一样的伙食,可以。”
“只要你们能够撂倒张参谋,或者能通过他的考核就行。”
所有人顿时都耷拉下脑袋。
这段时间不是没有人去试过张默的那些考核,但结果都是一样的败兴而归。
赵刚说完了,又小声的吩咐老王。
让他以后单独安排神剑班到后院吃饭。
李云龙想要假借神剑班的待遇激发独立团战士的争胜之心,这是没错。
但是凡事过犹不及,老是这样刺激人,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吃过早饭,又到七天一次的附加体能强化训练。
本来应该往深山去,但是这次张默准备反过来往山区外面跑。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张默准备在进行体能强化训练的同时,顺便对两个初选的下手目标进行一次侦察。
张默的初选目标有两个。
一个是万家镇的火车站,一个是虎亭据点。
两个目标各有利弊,万家镇情况相对熟悉,但不一定有收获。
虎亭据点的油水肯定足,但是驻守虎亭据点的鬼子有近百人,足足一个加强小队,此外还有伪军一个加强连近两百人。
虎亭据点在杨村的西南。
神剑班扛起30公斤圆木,从杨村出发,专挑崎岖的山路往虎亭据点而来。
虎亭据点距离杨村差不多也是二十多公里,跑了两个多小时,一行四人就气喘吁吁的到达虎亭据点附近。
从这里开始,就是小鬼子的所谓治安区了。
治安区的百姓慑于鬼子淫威,对抗日武装比较抵触,八路军在这里的群众基础比较差。
所以张默很小心,先将圆木藏在草丛之中,又让王喜奎留下警戒。
然后他带着魏大勇和王根生爬上了据点附近的一座小山。
这座小山离据点足有几公里,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这已经是能够找到的最合适观察的地方了。
鬼子还是很警惕,把据点附近所有可能遮挡视野的植物都清掉了。
魏大勇运足目力,也只能够看见一个大概。
他骂道:“狗日的,看来回头得弄一架望远镜才行,不然搞侦察太费眼睛了。”
张默却没有作声,他正在思考应该怎么诱敌。
强攻肯定行不通,正面强攻,别说是他们神剑班加上骑兵连,就是整个独立团全部拉过来也未必能打下来。
所以只能是智取,诱敌出击。
就在张默想着该怎么诱敌时,忽然感觉身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
魏大勇皱眉道:“队长,这什么情况?地震了吗?”
张默皱着眉头没作声,片刻之后耳畔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当下张默便说道:“不是地震,是骑兵!有大队骑兵正往这边过来。”
“真是大队骑兵!”魏大勇侧耳聆听片刻后说道:“这动静,少说也得上千骑。”
他的话音刚落,视野西侧的旷野上便腾起了滚滚烟尘。
片刻之后,一大群的骑兵便从滚滚烟尘中冲驰而出。
在这队骑兵前方,一杆鬼子旗正在迎风猎猎招展。
还真是鬼子骑兵,而且数量至少有一个骑兵联队!
骑兵联队?张默忽然心头一动,该不会就是黑岛联队吧?
“这狗日的好像往我们这过来了!”王根生低声提醒张默道,“队长,快撤吧。”
“已经来不及了。”张默摇头道:“骑兵马快,我们跑的话,根本来不及进入后面的林子。”
“他们一旦发现我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到时候我们就成活靶子了。”
“那现在怎么办?”王根生一下就紧张起来。
张默此时却是出奇地镇定,说道:“不要慌,鬼子未必会发现我们。”
说完,张默便将身体缩进草丛中,魏大勇和王根生也赶紧有样学样缩进去。
鬼子骑兵轰轰隆隆开过来,距离也越来越近,到最后那隆隆的马蹄声几乎将三人的耳膜都给震破。
然后,一队队的鬼子骑兵便从大部队分出来,开始抢占周围的各个制高点。
其中的一队骑兵,大约有十余骑,径直向着张默他们藏身的山头飞驰而来。
不一会儿,这队骑兵便到了山顶,四下观察,王根生几乎能听到鬼子呼吸,紧张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魏大勇下意识的就想掏枪。
却被张默伸手轻轻摁住。
他们藏身的地方,是视线的死角。
果然,鬼子骑兵并没有发现他们。
确定山上没有人,鬼子骑兵留了一人在山顶,其他的就下山回到大部队中。
“吁。”
黑岛森田轻轻一拉缰绳,胯下战马便一个急刹,稳稳停下。
黑岛森田今年刚满四十,但是看上去好像三十出头的样子,显得年轻英俊帅气,这跟他平时的良好保养是分不开的。
作为一名皇室成员,黑岛森田一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脱下披风递给身后侍从,黑岛森田一挥手喝道:“带上来!”
立刻有两名骑兵牵着一群用绳子串在一起的战俘上前来。
这群战俘浑身是血,军装更破得不成样子,但是眼神中却仍旧充满了桀骜,毫不畏惧地迎上了黑岛森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