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斟酌了一下,关山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想了想,关山说道:“不好意思啊白老师,我刚刚有个想法,不是很成熟……”
“别客气别客气,小关同志,打仗行军你们专业,有啥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老师很是为自己能够发光发热感到兴奋。
“好的,白老师,我是这么想的……”
不远处噘着嘴拆卸着测绘仪器的沈星北,不时看一眼和那个姓关的小子讨论得很兴奋的白老师,心里暗暗骂着,这个土豹子实在是太能装腔作势了,看看他们这个狡猾的样子,谁说中国农民淳朴啊,这特么真是天大的误会!
“这边!这边!”关山用手势指示着。
“啊?什么意思?不去会合了,要往回走?”沈星北疑惑地问道。
“没错,往这边走!晚点再解释!”白老师催促道。
李成海和李天佐也是疑惑地看着关山,看到关山很坚定的手势,就没有再发问,背起各自负责的物品,慢慢往缓坡下面的那条羊肠小道走了过去。
“小关同志,你自己小心!”
“谢谢白老师!一会儿见!”关山轻轻晃晃手里的望远镜。
(二)
“一,二,三,四……呦西,狡猾狡猾滴!”草丛里的岸寸草冷哼着自言自语。
“怎么了?前辈?”龟田逢君在岸边寸草脚下一处低洼的地方,正龇牙咧嘴地按摩着自己酸胀无比的胳膊。
“有一个士兵没有离开,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不了他在哪里!”岸寸草小声感慨道。
“可是前辈,您确定他们发现我们了吗?”龟田逢君询问道。
“你想说什么?”岸寸草小声问道:“他们都是低等低能吗?哼,那些是说给本土那帮狂热的白痴们听的,你想要死的快的话,你就相信!”
龟田逢君不敢争辩,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前辈?”
岸寸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他仍然举着望远镜在草丛中寻找那个不知道藏匿在何处的八路军士兵。
终于!岸寸草在一处极其隐蔽的灌木从中发现了端倪!
从那个灌木丛中,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不过?
岸寸草轻轻调整着手中望远镜的焦距旋钮,看向那个枪口……
“八嘎!”岸寸草气得骂了一声,悄悄从草丛退了下来。
“怎么了?前辈?”龟田逢君询问道。
“太狡猾了!太狡猾了!这个家伙一定是个八路军的老兵!”岸寸草眼珠子转了几圈,对龟田逢君说道:“抓住这个家伙!他应该知道不少我们东西!走,这边!”
“这边?”龟田逢君疑惑了一下,但还是跟了上去。
岸寸草带着龟田逢君从山沟里面快速行进,一边问道:“龟田,你是不是想说,刚刚那几个中国人,明明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请前辈指教!”龟田逢君毕恭毕敬地说道。
岸寸草没有回答,而是启发道:“你自己仔细想一想吧,我们‘雪狐’的士兵,都要有这种分析判断能力!”
“是!前辈!”
(三)
“啊?再折返回去?白老师,白老师,我怎么觉得,姓关的那小子是故意折腾咱们!哎呦,好累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一会!”沈星北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嘟囔着。
“那就休息五分钟!”白老师看看怀表,招呼着李成海和李天佐道:“小伙子,你们也休息休息,喝口水!”
“白老师?咋个意思?”李成海和李天佐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白老师指着李天佐,说道:“你是李天佐同志,对吧!”
李天佐可能是头一次被人称呼同志,而且还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居然一下子愣住了。
“对对对,他是天佐,我是成海,怎么了?白老师?”李成海一边回答,一边用胳膊肘捣了一些愣愣地杵在那里的李天佐。
“哦对对,我是,我是!”李天佐频频点头。
“这样啊,天佐,刚才那个关山同志交代我说,咱们往这个方向走十五分钟左右就停下来折返,他还说,让你把背上的包袱卸下来,徒步跑去磨盘村报信……”白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背着的装地图的木盒子取了下来递给李天佐。
李天佐表情严肃,迅速把身上背着的大包袱小行李都放到地上。
“关山同志判断,咱们可能遇到的是鬼子侦察兵,我基本赞同关山同志的判断,具体地点和鬼子可能走的路线,都在图上,你直接找李团长或者赵政委,他俩不在的话,你就找王县长!”白老师叮嘱道。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李天佐表情很是严肃认真。
沈星北虽然仍然是一肚子不满意不服气,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好再说怪话了。
“带点水和干粮!这里过去磨盘村有三十多里山路,你自己根据体力安排休息。”白老师叮嘱了一句。
“天佐哥,这是水和干粮,你带着……”李成海已经手脚麻利地帮忙在做准备了。
(四)
在一处峭壁下休息的时候,龟田逢君突然开口道:“前辈,我想明白了!”
“哦?说来听听!”岸寸草说完,喝了一小口水,把水壶盖拧紧。
“按照前辈的判断,对方应该是发现了问题但不能完全确定,所以选择了匆忙撤离,能关注到如此细节的,必定是个有经验的老兵!”龟田逢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岸寸草的表情。
岸寸草微微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龟田逢君分析道:“既然如此有经验,那么他就一定能很轻易地想到,他们去往的那个方向,按照他们这个队伍的速度,天黑之前无论如何是走不出去的!”
岸寸草笑了笑,指点道:“是这样,龟田,这就叫逆向思维,你眼睛看到的,往往不一定是真相,而是对手故意想要让你看到的!”
“不过,前辈,我还是没有想清楚,那个藏匿起来的中国士兵,他是怎么想的,我还没有完全分析清楚。”龟田逢君继续说道。
岸寸草提问道:“那你好好想想,分析一下最大的可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