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怎么好意思?大家开门做生意,靠的是诚信二字!拿着假冒伪劣的商品,卖正货的价,这不是坑你嘛?”
江凡羞涩的说道。
钱如山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揉了揉眉心,开口道:“那要不然……只给五十贯?算是第二首诗的价格。至于第一首,反正我也不要,就不给钱了。”
“别啊!钱公子你好歹是首富之子,好意思跟我们这种穷人讨价还价吗?拿出你有钱人的气魄啊!我这可是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的!”
江凡脸上的羞涩之意瞬间消失,很是认真的说道。
钱如山则是额头青筋直冒。
小本买卖?你这有什么成本!就连笔墨纸砚都是我提供的啊!
更何况写诗填词这种事……能说成是买卖吗!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得成为士林公敌了?
钱如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制了下情绪的波动后,咬牙说道:“那就还是二百贯,请江公子作诗吧!”
“痛快!就喜欢钱公子这样的买卖人!既然我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但钱公子依旧坚持报价,那就不是我心黑手狠,而是钱公子豪迈大气!不管怎么样,钱公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江凡用力的拍了下钱如山的肩膀,丝毫不理会钱如山的白眼,重新笑眯眯的拿起了毛笔。
挥毫而就,又一首诗跃然纸上。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好!不错!就要这首了!”
钱如山念诵了一遍后大感满意,话音落下的同时,朝着身旁的随从伸出了手。
那名随从立时从怀里拿出了两张百贯面额的钱票,恭敬的放到了钱如山的手中。
江凡则是笑呵呵的示意林宛清收钱。
一首唐代诗人王建的《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在所有流传下来的、写中秋月色的诗词中,质量只能算是中等,不好不坏,倒是刚好符合钱如山的要求。
不过江凡也暗自琢磨着,看来回到自己那个世界之后,要经常抽空去多读一些相关的书籍了。
至少也得多记一些古诗词,以备不时之需。
林宛清从钱如山的手里拿过了钱票,整个人却有些恍惚。
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赚了二百贯?赚钱什么时候……这么简单了?
以前自己在山林中以命相博、费尽力气的去猎杀那些强大的野兽,拿到这河阳城里,顶了天也就是卖个几百文罢了。
和江凡这种赚钱的方式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晒。
不愧是读书人啊……
“江公子如此才华横溢,不知道晚上是否也会去富江园看看热闹?”
交易达成,钱如山的心情随之好转,笑着同江凡问道。
对于江凡,他着实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因为这样一个可以随手成诗、且诗作质量奇高的人,一定具备着恐怖的才华。
偏偏拥有着如此才华,却又声名不显,举止之间,更是毫无文人该有的那种清高和自命不凡。
这样的人物,钱如山生平仅见。
“会去的,不过还有些事情要办,等都办完了,晚上开园的时候就过去。”
江凡点头说道。
“好,那咱们晚上再见。”
钱如山抱拳拱手,接着亲自把江凡和林宛清,送到了四海钱庄总号的门口。
此时苏小暖一行人已经把一千贯铜钱都兑换成了钱票,正在门口等候。
又寒暄了几句,江凡这才带着人离去。
钱如山站在门口,看着江凡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查一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一个能轻易写出千古绝句的人,我怎么可能从未听过他的名字?还有他身旁的那个姑娘,年纪轻轻,却明显有功夫在身,实在诡异……”
“是,少爷,那位江凡公子身边的姑娘,境界怕是不在我之下。而且不仅仅是那位姑娘,他们那一伙人里,除了江凡公子以外,各个都是高手!有几个人的境界之高,甚至连我都无法做出具体的判断。”
钱如山的身边,那位一直沉默安静的随从开口说道。
“境界不在你之下?不会吧?你可是七品的高手!那小姑娘才多大?顶多十六七岁的年纪而已,这样的年龄怎么可能达到七品境界?还有,你无法作出判断是什么意思?你所修炼的功法,特点不就在于能够看透别人的修为吗?”
钱如山一脸震惊。
“是有些不可思议,想来是因为那姑娘家学渊源、兼且自身也天赋卓越的缘故吧?至于那姑娘和江公子身边跟着的十几名壮汉,看态度和举止,倒像是两人的家仆。十几名家仆全都是高手,实力还那般惊人,如此一来,倒也侧面证明了那姑娘家学渊源。”
随从微微欠身,继续说道:“至于我无法作出判断的那几个人……回少爷的话,小人虽然功法特异,但也只是能看透同境界或者更低境界的人,对于境界在小人之上的高手,便全无办法了。所以那几人……应该是八品、甚至于九品的强者。”
“噗,咳咳咳咳……”
这话显然太过惊人,以至于让钱如山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脸上满是瞠目结舌的表情。
“九……九品?开什么玩笑?一入九品,再非凡俗,那般神仙一流的人物,你说就在刚才那一群莽汉当中?”
钱如山下意识的伸手指向了江凡等人离去的方向,瞪着眼睛,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少爷,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别的合理解释了,并且那些人的气势都收敛于体内,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异常,怕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只有那位姑娘不知是何缘故,气息似乎处于某种控制不住的活跃境地,小人大胆猜测的话,很可能是突破在即。”
随从苦笑着说道。
钱如山彻底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用力的咽了口唾沫,颇为艰难的开口道:“不要去查他们的来路了,免得给我钱家招来不测之祸。可……真是搞不明白啊……既然有九品强者当家仆,那为什么还要为了区区两百贯,卖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