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倾国二十一年二月初三傍晚,祁王府世子大婚的第二日,京中便起了流言说世子大婚之夜不去洞房花烛陪着世子妃,反倒是去书房睡了一宿,是因为世子妃是个悍妇!
众人纷纷可怜祁世子。
唉……祁世子爷当真是可怜,祁世子光风霁月,名冠天下,受无数读书人推崇的祁世子竟然被迫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还是一个悍妇!
祁世子就该抗旨拒婚,和配得上自己的女子成婚才是!
祁世子一生就如一汪清水,清润,透明。
而世子妃就是一只惹人厌的乌贼,一喷墨,就给祁世子留下的污点,还在满满的晕染开。
就算以后休妻再娶,也避免不了自己娶过乌贼的事实。
而此时此刻,那个被京城大多数人口中的悍妇世子妃,正闲闲的靠在贵妃榻上,端的一份大家闺秀淑女本色。
而众人口中同情不已光风霁月,月朗风清的祁世子正站的端正,不敢半分敷衍。
看着自家娘子沉静的小脸祁余就心慌慌,犹如小鹿乱撞,见娘子终于肯抬头看自己忙堆起笑,殷勤问:
“娘子渴不渴,为夫去给娘子添茶。”
“不渴。”
“娘子你饿不饿?为夫出门去买娘子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
“不饿。”
“娘子累不累?为夫给娘子按摩肩膀。”
“不累。”
“娘子――”
“祁余!你有完没完?不就是跪个搓衣板吗?怎么这么多废话?”云长欢“啪”一声把书狠狠拍桌上,恶狠狠道。
祁余皱了皱眉,颇为嫌弃的看了眼脚下的搓衣板,又看了看里间的大床,这个搓衣板跪着还没有里面的大床跪着舒服!
“娘子,为夫知道错了!”祁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自家娘子生气了,但是先认错总归是对的!
“知道错了?”云长欢挑眉,“那你说说你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
祁余微张薄唇,迷茫的眨眨眼,说不出话来,他哪里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任凭祁余如何绞尽脑汁回想自己这些天到底做了什么惹到自家娘子的事来,最后答案都是没有。
云长欢见祁余无辜可怜样就气打不一处来,拿起桌上的书有狠狠的砸下,控诉着祁余:“新婚之夜!你抛弃自己美貌如花的妻子独守空房,自己跑去书房睡了一晚上,你这是要昭告天下,对我不满吗?传出去了我要怎么做人?”
祁余顿时委屈,“娘子,你不是说这几日你来月事了吗?”不可以碰你。
“那你不会憋着吗?你憋几天能怎么了?你不会打地铺吗?你不知道去洗冷水澡吗?非跑书房里睡!”云长欢不想到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来就是一阵火大,意思就是你跑书房睡觉不是你的不对,反倒成了自己的错了!
祁余欲言又止,好狠心的娘子,别人娶娘子都是粉红泡泡温柔乡,而自己娶娘子怎么就是娶回来一个祖宗,他这是娶的哪一门的娘子啊!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祁余才缓缓开口说:“娘子,为夫听了你一席话深刻的反省了一下,为夫觉得这都是钦天监的错!”
“嗯?为什么?”云长欢问。
“因为这个黄道吉日就是他定的!”就是因为他探测到二月初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却没有算到这几天娘子的月事到了,才让自己睡书房,让娘子独守空房!
祁余清明的凤眸倏的变得深沉,略带杀气开口。
“说的对!就是他!”云长欢立马倒戈相向开始委屈巴巴的控诉起钦天监起来。
祁余悄悄抬眸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娘子,心中长舒一口气,把娘子哄好了,可以不用跪搓衣板了!
祁余紧皱的眉眼舒展,笑意吟吟上前就要抱自家娘子,却被娘子无情的推开,云长欢皱眉,嫌弃睨他一眼,“谁准你过来的?还敢抱我?我还没消气呢,起开!”
“是为夫准自己过来的,娘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为夫听外祖母说女孩要是经常生气会老的快,脸上会起褶子的,那样就不好看了!”祁余拉着云长欢的手肆意的吃着嫩豆腐,一边劝解着娘子莫生气。
“真的?”云长欢极为看重自己的容貌,听祁余这么说不由的心发慌,要是自己变丑了怎么办?
祁余连连点头,发誓自己说的话比珍珠还要真!
“咳,既然这样,那本妃就勉强不生气,原谅你了!”云长欢顺着祁余给的台阶就下了,生气是小,变丑事大!